去我那裡,好嗎?KEN含糊地低聲哀求。
千伶心如亂麻。
KEN不等她回答,斬釘截鐵地攔腰將她抱起,把她放到摩托車的後座上,替她戴好頭盔,而後跳上車,猛力轟動油門,極速衝了出去。
他們在馬路上飛馳著,隔了老遠,千伶就看到費宅,黑黝黝的一團建築物,龐蕪、低矮,近了,近了,更近了,嗤地一下,摩托車差不多隻用了一秒鐘的時間,就掠過了它,把它拋棄了在時間的荒野裡。
千伶把臉貼在了KEN熱熱的脊背上,她那猶疑的心,就在這一剎那間靜了下來,靜得像是一間無人居住的空屋,然而空氣裡殘留著一觸即發的靜電,似乎可以一下一下地、擦出幽藍幽藍的火花來。
KEN住在電視臺的宿舍區裡,一幢五層樓的老房子,KEN是在頂樓,頂樓的一套小小的居室。沒有電梯,他們逐級爬樓梯上去,KEN摟著她,時不時俯身吻她一下,猶如貪嘴的孩子,面對著珍饌美食,很有些迫不及待,又很有些不知從何下手的意思。
有一段樓道,路燈壞掉了,他們摸黑前行。KEN趁勢親吻她,柔韌的舌尖撫慰過她的眉毛、眼瞼、鼻子、嘴唇,停留在她瘦瘦的鎖骨處,吻得她透不過氣來。千伶的衣釦已經散亂開來,KEN的手指探觸著她,她的面板觸覺像是一種綢緞,柔軟而光滑。他忘乎所以地吸吮著她的雙乳。
然後,KEN好不容易按捺住自己。他們繼續艱難地爬樓梯,在黑暗的過道里,且行且停。他的強壯堅韌的渴望,宛如春天雨後的竹筍,拔地而起,長勢驚人。
樓道里的纏綿簡直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久,而一進家門,KEN甚至來不及開燈,就擠進了她的身體。千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枚圖釘一般,被他牢牢地釘在了牆壁上。KEN在她面前瘋狂聳動著,彷彿一座岩漿湧動的火山,轉眼間就在她的體內激烈滾燙地噴發了。
他們的第二次,是在床上。音樂的節奏發生了顯著的改變,是整部旋律中最為旖旎最為繾綣的章節,悠長的單簧管獨奏,一段波光瀲灩的華彩。
“我愛你……”他狂亂地念叨著,一遍一遍地念叨著,以致於把那幾個原本無慾無求的字眼,演變成了另一種瘋狂無形的器官,伴隨著他肢體的動作,深深插入到千伶的心臟中。
千伶必須承認,KEN是個傑出的優秀的演奏者,不是依傍技巧和反覆訓練取勝的那種,而是擁有得天獨厚的天分。他用他的原生態的天賦,收放自如地駕馭著每一個音節,把它們演繹得有如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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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道 第八章(6)
凌晨時分,千伶悄悄起身,穿好衣服,離開了KEN的家。KEN酣然熟睡著,對她的離去全然未察。外面落著雨,風有些涼,千伶緊了緊外套,轉過頭去,回望頂樓黑漆漆的視窗。十分鐘以前,她還置身在那個房間裡,在KEN溫暖的懷抱中。
千伶招手叫了輛TAXI,回到費宅,躡手躡足地溜回到自己的房間。還好,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行蹤。她取出安眠藥和煙,躺到鬆軟的大床上,下意識看了看牆上的時鐘。一個小時以前,她還和KEN呆在一起。
她吃了安眠藥,吸了半枝煙,大睜著雙眼,了無睡意。
早晨KEN打電話給她,她沒有接。KEN不住地打,她索性關了手機。她失眠,沒胃口吃東西,沒心思做任何事,整天坐在房間的窗前,託著下巴,就像是已經失去了他似的,終日揣想著,五個小時以前,他們還在一起;七個小時以前,她還呼吸著他的氣息;一天以前,她還在他的床上……
一想到KEN那清潔的、略微粗糙的、散發著迷人體味的面板,千伶身體最隱秘的部位,就會情不自禁地湧上陣陣滾燙的情慾。
5
“你們要有思想準備。”在進入無菌育嬰室之前,醫生例行公事地提醒了一句。
儘管已經瞭解到知意所誕下的,是形象奇突的怪異兒,在手術室中,甚至驚嚇住了在場的醫生和護士,但知心還是被躺在保暖箱中的怪物結結實實地給嚇了一大跳。
熟睡著的那個小東西,膚色是灰綠色的,臉是倒錐形的,鼓突的眼睛嵌在額頭上,軀幹部分被一些蹼狀物連線著,呈醜陋的蜥蜴狀,看起來更像是一隻青蛙的後裔,而不是人類的嬰兒。
知心捂住嘴,以免自己失聲叫出來。站在她旁邊的許爸爸,卻是倒退兩步,發出了一聲沉重悶濁的低喘,彷彿被什麼人當胸擊打了一拳。知心慶幸沒有讓許媽媽一起進來,否則她會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