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廷。
聽到他的話,安也轉頭看去。門外果然站著一個人,還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蘇靖廷看到安的時候,同樣也愣了一下。雖然他知道安也在診所這邊上班,剛才在路上的時候就預想過兩個人碰面的場景。蘇靖廷也不是那種小氣吧啦的人,當年的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就算是看在蘇言之的面子上,蘇靖廷也會禮貌的跟安打聲招呼。
可此時此刻,三個人就這樣站立相對。蘇靖廷在門口聽到了剛才安對蘇言之說的那些話,心有不悅。什麼叫‘除了丈夫,他首先是個醫生’,在蘇言之的人生信念當中,親情才是最重要的。別說是工作了,有時候連性命都要排在感情後面。他曾經為慕早早冒過險,為了治好蘇皓軒的病,更是不顧生死的一個人被大火吞噬。安這樣說蘇言之,讓蘇靖廷不太高興。
只是當著蘇言之的面,蘇靖廷並沒有多說什麼。臉上帶著禮貌又疏遠的微笑,對著安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隨即看向了蘇言之,聲音平靜:“下班了?”
蘇言之點點頭,問:“你從公司來?”
“我從醫院來。”蘇靖廷沒有隱瞞。
“醫院?去看早早了嗎?她現在怎麼樣?”蘇言之臉上帶著關切的神情,讓蘇靖廷的心裡稍稍好受了不少。看樣子,蘇言之並不是真的不管慕早早的死活。幸虧剛才聽了慕早早的的話,沒有直接來找蘇言之算賬。或許今天的確是診所裡很忙,或許只是一個不太美妙的誤會。
…
第六八六章:一日為師
看到蘇靖廷的那一剎那,安的心跟著顫了一下。都這麼多年了,她一直以無情自居,連她自己都騙過去了。可現在,再一次看到這個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往事的一幕幕,被遺棄在角落裡都生了灰塵的記憶,翻騰出來,迷亂了安的心,眼睛都跟著有些溼潤。
他剛才看向她的時候,雖然在微笑,可那樣的微笑,還沒有一個陌生人來的真誠。
“要走了嗎?”蘇靖廷看見蘇言之拿著外套,看起來像是已經下班的節奏。
安回過神來,此刻她很慶幸自己是一個心理醫生,雖然心裡已經翻江倒海,卻仍舊有辦法平息這些情緒,面上波瀾不驚。
蘇言之還沒說話的,安替他說:“他還沒下班。”
蘇靖廷微微蹙眉。
安又道:“今天有一個急診病人,要是不給她看的話,可能會對社會造成無法估量的傷害。”
這下連蘇言之都看向了安:這個女人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蘇靖廷望著蘇言之,似乎在問,安說的話可信性有多少。
蘇言之沒有理會安,穿上手裡拿著的外套,邁步走出了辦公室。
安粉拳緊緊攥了攥。她不能讓蘇言之離開診所,不能讓他跟慕早早見面。看樣子,連蘇靖廷都知道了蘇言之的變化,肯定是陸深那個嘴碎的男人到處亂說。到時候蘇言之回到他的那群兄弟朋友之間,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還不得讓蘇言之起疑心。韋德醫師都已經說了,蘇言之現在還沒有被完全催眠,不能夠讓他想太多。
可是安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正當她束手無策,準備自行暈倒的時候,不遠處邁步走過來一個人。安看到他,好像看到了最明亮的光。
蘇靖廷跟蘇言之往前走著,同樣也看到了邁步走過來的韋德醫師。那個外國老人看起來模樣慈祥,臉上帶著微笑,一步一步靠近蘇氏父子。
“蘇先生,我正想去找你,沒想到有幸在這裡遇到。有些話想要單獨跟你聊一聊,不知道蘇先生能否借一步說話?”韋德醫師說的是中文,儘管一聽就是帶著外語強調的中文,但足夠讓人聽得懂了。
蘇靖廷轉頭看了蘇言之一眼,好似在問,面前這個老頭是什麼時候來中國的?
蘇言之對韋德醫師說:“師父,現在已經下班了。”
言外之意,有什麼話明天上班的時候再說吧。
“你也一起過來,耽誤不了太久。”韋德說完,已經轉身往蘇言之的辦公室走去。
安鬆了一口氣,薑還是老的辣。
蘇言之跟蘇靖廷對視一眼。蘇靖廷觀察著蘇言之,他沒有抗拒,也沒有接受。仍舊站在原地。只是腳尖往辦公室的方向撇了一點,他看起來更偏向過去見韋德。正巧,蘇靖廷也想聽聽韋德怎麼說,他很想知道,蘇言之忽然之間這麼忙,是不是因為韋德的緣故。
“走吧。早早那裡有人照顧著,不用擔心。”蘇靖廷說。
蘇言之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