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
他聳聳肩歪著嘴壞笑幾聲,把斧子暫時靠著腳倒立,從懷中拽出一張紙,抖開來:
“這是他跟我簽定的協議書,白紙黑字,你們有意見嗎?有人來制止協議書的執行的話,那就表示預設了上面的債務條款自動挪移至閣下的身上,這是法令賦予我們貴族的權利,我萬分期待。”
剛要跨上舞臺的人像被猛獸唬住了,停頓了幾秒開始畏畏縮縮的後退,每張臉上都窘迫不堪。
從打抱不平到不管己事的變化,又微妙又可笑。
他們的反應如果在以後重演,我便不會生氣,歲月教會了我寬容,教會了我認識到人類必須在確定了自我需求滿足和財富安全後,才有可能對苦難者伸出援手。
這是他們的本性,或者說是那複雜迷人的雙螺旋基因決定的。你無法簡單而片面的給本性冠以醜陋或美好的評判。
這簡直是個太難把握的尺度,太嚴謹便是苛求他們像天使一樣聖潔,太寬泛便是給這種陰影毫無節制的藉口。
但那時我很憤怒,我為玷汙了舞臺肆意傷害他人的無賴憤怒,我為那些毫無公平可言的流氓法令憤怒,我更為同是弱者,卻彼此不肯保護相助的看客們憤怒。
倘若出金幣就可以砍掉那個男人的腦袋的話,哪怕最後要向露琪借高利貸,我都願意去競價。
“過份!”踢開腳邊的酒杯剛要站起來,一雙蒼白冰冷的手堪堪拍上我的肩膀。
“坐下,坐下,我玫瑰般的女士,不然你會異常危險,我以繆斯女神的名義保證。”
聽上去可真夠無恥的,繆斯女神的名義不該用於這樣的保證。
指節間的寒氣,像蛇的毒牙無形中卡住我的喉嚨。
我拿捏不準他的意圖,但能準確的捕捉到危險,靠我很近,隨時能把你撕碎的力量,也許就像把頭探進獅子張開的血盆大口中冒險的馴獸師。
一個是膽戰心驚的討運氣,一個是愛搭不理的看心情。
“演戲有始有終是敬業,看戲有始有終叫品德,打斷別人是很不禮貌的舉動。事關教養,真不敢相信你就是多溫迪斯給與讚揚之詞的愛彌兒&;#8226;撒文阿德蘭殿下。”他終於從背後黑暗的空氣中現身,靠過來和我擠在同一張木椅上。
那雙手從我肩上拿開的時候,我鬆了一大口氣,違心的使用了句血族通用語中的敬語,然後接著問:
“你是誰?”
聽到敬語,他壓下眼中毒辣辣的陰鶩,慢聲說著:
“不會太久,一會你就知道了,而且是以你絕對設想不到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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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章 依稀薄荷酒
三十二章 依稀薄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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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及肩的黑色鬈髮,顯得他的臉頰異常消瘦,尖尖的下巴投上朦朧的陰影,像一塊細長的木楔,泛動著慘白的光。
他的神情裡飄浮著一種似乎久治不愈的傷愈,優雅低迷的舉止中卻散發一股令人不適的做作。
他明顯是位長輩,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似曾相逢。等等,不對,不僅僅是相逢,甚至是血和血之間親近的相互召喚廝摩。
他會是誰?
我絕對有一等一的好奇,但這次來不及了。
侏儒的慘叫像野蜂的尾針狠狠刺進神經,我大聲詛咒著跳起來,旋即捂住喉嚨重新跌坐回木椅中。
冰冰涼涼的血從手指縫中滴嗒浸出,好象我剛要說的詛咒都順著這些血流出來一般,無法再開口說什麼。
有根細如絲絃的東西,從我喉結相接處勒了進去。
“都跟你說過了會異常危險,繆斯女神的名義不會濫用。”他穩穩的坐著,並不看我,而是把目光牢固的投在前方的舞臺上。
侏儒暈厥過去,圍觀的人沒一個敢上前,基本上全都假裝沒看見似的悄然溜走,有的還會乘混順便將桌上的酒瓶銅杯捎進口袋圍裙。
我想阻止,我想怒罵,可說不出話來,那細微的東西鑽進皮肉,像根燙紅的鐵絲生根扎地,不斷活生生吞噬周圍的細胞。
而且毫不貪心,一個接一個,井然有序,如同最殘酷的行刑工具,都是穩步慢進,把痛覺拉長、放大。
他仍舊沒有收回視線:
“很高興你喜歡戲劇,至少這樣我們溝通起來會更容易些,戲劇其中的一個好處就是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