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左德重複道:“過久了感覺挺沒意思的。”他又看了那投影一眼,突然問道。“這些都是你的?你從哪裡弄來的?”
梅右才看了他半天,這才說起自己這段時間的生活來。結果沒說幾句,梅左德突然大怒。“你說,你就是從他們身上剝削出來的?”
梅右才簡直覺得這哥哥有病了:“剝削?我真沒想到有一天會從你口裡聽到這個詞!你真是梅左德嗎?我看你還是不要在這裡呆下去了,還是跟著我一起走吧。再呆下去,你整個腦子都要壞掉了!”
梅左德在這裡過得很舒服,當然不願意離開,兩人最後終於大吵起來,好歹還顧及著幾分情面,沒有動手。最後,梅右才憤然離去,兩人竟然就此不歡而散!
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還在繼續往著註定的道路發展下去。
梅左德所在的果園迎來了一批意外的訪客,他們都是果農四面八方的親戚。最近年頭不好,收成不好,他們那裡更發了水災,只能拖兒帶女地過來投奔。而更多無親無故的流民。則開始大批餓死、買賣自己的兒女……
與此同時,以前還算能夠和平相處的有錢人卻突然開始更加嚴厲地劃分階層。窮人是一個階層,非進化者則是更加低下的階層……在這些劃分與限制下,荒蕪的地越來越多,餓死的人越來越多……
梅左德平靜而受人尊敬的生活再也過不下去,他看著發生的這一切。終於帶著窮人們和更受欺壓的非進化者開始反抗。他彷彿忘記了自己是一個極其強大的進化者,就帶著這些人用普通人的手段打仗。響應他的人越來越多,他無形中變成了抵抗者的領袖。
更多的尊重,不,到最後,他已經不是因為被尊重而去做這些事情,他已經真正把自己當成了這些人裡的一份子,把自己正在做的事當成了自己為之奮鬥的事業。他深信自己的正義——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已經相信了正義——他深信自己所做的事情一定會成功。
最後,他帶著大批人闖進城裡最豪華的那個莊園時,模模糊糊的熟悉感讓他放慢腳步,而面前那張熟悉的面孔終於讓他徹底地停步。
長年的艱苦戰鬥與風霜雪雨讓他與面前這個穿著華麗、養尊處優的人已經不再那麼相似,他的手下們甚至沒有發現他們倆長得一模一樣。
一個人站上前來,指著對面那人大聲說::“首領,就是他,他就是這些有錢人的頭子!《無條件限制令》就是他發出來的!”
《無條件限制令》正是他們最早開始反抗的導火索,它真正把人類劃分成不同的階層,讓弱小者、窮人一輩子被壓在泥裡,再也爬不起來。
梅左德望著對面那人,緩緩問道:“梅右,這是真的嗎?”
梅右才緊緊皺眉,彷彿認了老半天,才認出這個滿臉滄桑的人是自己的哥哥。他看著他冷笑:“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麼這麼大驚小怪的!”
梅左德凝視著弟弟的面孔:“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梅右才斷然說:“我不想跟你解釋這些。你看看你自己,你現在在做什麼,變成了什麼樣子!”
梅左德真的照著他所說的,上下打量了自己一遍,最後,他緩緩說:“我只知道,我的感覺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他再次問道:“梅右才,你願意收回《無條件限制令》,併為此做出補償與道歉嗎?”
梅右才冷笑:“不,絕不會!這個限制令是天然存在的,它會讓強者獲得更多的利益,這是強者應得的!”
“嗵!”一聲巨響突然響徹整個莊園,梅左德一拳用力揍在梅右才的臉上,把他整個人打得飛了出去。他大聲質疑道:“強者,什麼叫強者?有錢的就是強者,有能力的就是強者?”
梅右才毫不猶豫地站起,回以重重的一拳:“是的,就是這樣!”
“咚”,又是一拳,梅左德說:“不,絕不是,只有有信念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兩人竟然就像兩個街邊打架的村農一樣,你一拳我一拳地相互毆擊起來。長久以來在這片土地上的生活,已經讓他們混淆了自己的身份,更加模糊了內心的想法。這時的梅家兄弟,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幾乎什麼也不記得了。他們所能用的手段,也只有自己的;發洩憤怒與不滿的方式,也只有這一拳接一拳的毆打。
漸漸的,兩人鼻青臉腫;
漸漸的,兩人血肉橫飛;
每個人的表情都是那樣扭曲,每個人的眼神都是那樣獰惡。
這一刻,他們連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