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都會覺得大少爺和她之間有關係。
現在這幢大房子就僅剩他這位瘦骨嶙峋的老人和大少爺相依。大少爺說來也真可憐,先生和夫人雙雙跟隨著小少爺的腳步離世,他還得強忍過度的悲傷。
“唉!”
“陳伯,沒事又在嘆氣了,有損健康啊!我可不想失去你這位多事老友喔!”
陳伯笑了。“知道啦!你這調皮鬼,打從你出生開始就是我惡夢的開端。小時候沒事就愛鬧我,也不和同年紀的小孩玩,就喜歡黏著我。”
“那是因為你好玩呀!時常都可以變出許多好玩的花招,我不跟你跟誰!”
陳伯撫過尹是徹濃黑釉發。“現在我老羅!和你玩不動了。”佈滿歲月痕跡的眼角泛起一粒透明珍珠,“可憐的孩子……”他老淚縱橫。
第8章(2)
“陳伯,又想起我爸媽了?”
“你爸媽也真沒享福的命,沒看到你成家就跟著小少爺走了,獨獨留下你這個個性孤僻,心卻比誰都脆弱的可憐孩子。”
“陳伯?”尹是徹驚詫至極。
“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我比誰都清楚你的個性。小少爺的死你比誰都難過,獨自過了八個痛苦自責的年頭也該夠了,該去尋找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別再固執的沉浸在悲傷裡,你該站起來了。”
“陳伯……”第一次他讓自己在人前表現得如此脆弱,滴下無助的淚水;他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表現心底深處的自我、痛快的宣洩情緒。
妮可果真耐不住五臟廟的騷擾,輕聲地下樓想到餐廳找些吃的,卻在無意中聽見尹是徹和陳伯兩人之間的談話。
她從不知道絕情到近似冷血的尹是徹會流淚會讓自己的情緒在外人面前放肆宣洩?
當她瞭解陳伯口中的小少爺是她的是諺學長時,再也忍受不住地掩面離開屋子,走到屋外。
新加坡的秋季雖仍炎熱,但夜晚露深倒為悶熱的天氣添上了層薄冷。
聞著淡淡鹹味的海風,感受南洋風味和臺灣的不同,四周隨風搖曳的樹梢傳來陣陣沙沙聲,憑添些許微涼愜意。
妮可在一顆大石頭上坐下。曾幾何時她暗自想過,是諺學長的死難道她一點責任都沒有?人生真的非在仇恨孳長下生存?這八年的韶光讓她痛苦,但失去弟弟的是徹大哥又何嘗不?她曾如此想過,真的!
可是心裡所有原諒的念頭卻又被壓了下來,獨自認為她的作為是睿智、正確的抉擇。現在她獨坐在陌生的國度裡,心中是否還能維持這種想法呢?她閃爍著一雙翦水秋眸,登時想到是諺學長的忌日快到了——
“肚子餓了嗎?”她身後倏地傳出鼻音濃重的嗓音。
她沒被如此突兀的聲音嚇到,仍保持沉默。
“怎麼?”他在她身旁坐下,炯炯有神的雙眼瞅視著她。
她搖搖頭。
“為什麼你有事就往心裡擱,不願與人商量,放在心裡讓自己痛苦?”尹是徹語中透著一絲苦楚。
“我沒讓自己痛苦。”
“你說謊!”他冷吼。
“你憑什麼以為我在騙人?況且我有什麼事似乎與你無關。”他老是喜歡對她的話下定義,她厭煩極了。
尹是徹煩躁地攏著髮絲,深吸口氣緩和情緒。“你仍然不原諒我是嗎?”
妮可閉口不回答,現在連她自己都搞混了又怎麼回答他?
尹是徹認為她的不語表示她原來的堅決。“我叫陳伯幫你準備點吃的,進來吧!”他語氣冷淡的示意,沒多久便開車離開巨宅,當晚未歸。
微沁涼意的薄露趁著空隙飄進房裡吻上可人兒細膩臉蛋,叫醒她。
妮可起了個大早,肩上披了件羊毛衫下樓來到庭園,深吸著不一樣的異國氣息,塞入滿腹甜甜鹹鹹的潮水味,她已好久不曾如此放鬆身心。
她清楚尹是徹昨晚並沒回來,縱然心裡放不下對他的關心,她仍固執的強裝對他行蹤不感興趣;今晨她依然不願承認是因他而早起,把她的早起歸咎於時差問題。
“小姐,早點準備好了。”陳伯在屋裡大喊。
妮可笑著轉過頭面對陳伯。“陳伯伯,叫我妮可就好了。”早在昨天第一次和陳伯見面,她就糾正過他對她的稱呼;不過看來他還是轉不過來。
“好好好,快進來吃早點!”
吃著塗滿奶油、果醬的吐司,她親切的叫喚:“陳伯伯,你也坐下來吃呀!”
“不了、不了,你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