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老樣子,囂張而又脾氣很衝的。
沒等我說什麼,她又道:“那也不能怪本宮!都傳說你染上了肺癆,即便是沒有皇上的禁令,也沒有人敢去啊。比起我們的友誼,畢竟還是自己的生命更為重要些。”
我很感謝她的直白,笑道:“奴婢哪敢怪你。”
她這才笑了,道:“你想知道那位禹謨王的情況嗎,我告訴你。”
調皮地眨眨眼,“不過,你得先告訴本宮一個問題。”
“棲嫣閣的事,為什麼只有你和我活了下來?”
她臉上的笑容忽然就不見了,我怔了下,“玄美人,這件事……”
“是禹謨王救的你吧?”
“是的,是他無意間救了我。”
我暗中鬆了口氣。
再追問下去,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件事到底有沒有查出真相尚且不知,況且我也不敢深想。最重要的是,青玄與她們在一起的時間比我要久太多,相信棲嫣閣諸人的死,最傷心難過的便是她,而唯一倖存下來的我,從來就沒有被她視為姐妹。
我們這樣聊下去,意義並不大。
好在她並未追究下去,只道:“好吧,我告訴你禹謨王的去處,他是真的被送去西陲邊關了,據說他中了毒,兼之就醫較晚,所以如果不能夠痊癒的話,他的身體算是毀了。西陲邊關那裡比較炎熱,可以抵抗體內的寒毒。走的那日,也沒有驚動旁人,只是一輛大馬車,兩隊侍衛就送走了。”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就更不知道了,或許,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她語氣裡帶著些滄然。
她離開素景軒不久,送差人送來了幾蔞銀碳。
那晚我所居的房間裡,終於也有了焰火,有了溫度。
從那以後,青玄倒是常常來到素景軒,在她的照顧下,素景軒雖然依舊寒酸,畢竟還是有了些人氣。
偶而的也會送來幾盒精美的點心。兩人聊來聊去,無非就是宮裡的事情。
青玄嘆道,之前到底是小看了雲嬪。在燕園一曲《桃夭》,青玄是封了美人,可是自青玄到了永福宮後,一直便沒有侍寢,在皇帝的心中,她也只是從閩地來的,一個無關緊要的女子而已。
但是雲嬪卻每月都有侍寢之幸。
有時候是將她接到乾承宮去,有時候是皇帝親自來到永福宮。每當他來到時,菊夢館便格外的安靜,燈也會早早地熄去。
黑燈瞎火,兩人痴纏可見一般。
我的心不自禁地悶悶痛了下,卻又疑惑地想,既然雲朵並非不得恩寵,可是她那日卻為什麼又要說永福宮便與冷宮差不多呢?或許,她得到的已經足夠多,只是她過於貪心了而已。後宮三千,雨露均霑自不可能,若想專寵則更要困難些。
青玄忽道:“永淳,我想侍寢。”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是到了暮春二月的時節。牆角邊已然能夠看到隱隱露出的綠色。那時候我正望著楊楊灑灑飄蕩在空中,隨風而起的,頭一年的楊樹種子。在宮中住得久了,便會發現這種如飛絮般的種子,只有在這個時節,才會隨著風飄入到宮中來。可惜宮中始終沒有它們的立足之處,從來不曾見過長出土來的楊樹。
而每年飛絮紛飛時,便是賀蘭赤心生辰近。
然而,他的這個生辰,卻也是特別的。出生的那日正好與先祖祭辰是同一日,出於尊重先人的想法,便用了晉地特有的老歷生辰做為他的生日,那該是每年的三月初十。但實際上他是二月十九出生的。每年,在眾人祭祖的時候,他都會獨自給自己過一個生日。而那個地方便是他的孃親貴太妃李氏骨粉灑落之處。
。。。
 ;。。。 ; ; “我父皇當年便是得這個病死的,當我看到你與他同樣的情景,我便知道你也得了同樣的病。當年因為我太小,無法救得了父皇,現在卻不能讓你再死於這個病。”
原來自從旋太上皇死去,賀蘭山緊接著患同樣的病症死去之後,只有四歲的慕子便揹負了皇脈剋星的罪名。當時或許沒有人會注意到,其實旋太上皇的逝去,最傷心的便是這個小小的幼皇叔,於他來說,他失去的是,最疼愛的他的父皇,本該是他這生最大的依靠,但他早早地失了這依靠。
當年的情況,在他的心中有著不可磨滅的印象。
所以在後來的日子裡,他讀書識字之後,竟然最喜歡研究各種醫藥典藉,而且非常用功的學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