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咒罵自己好驢,正中他下懷。
“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又不會笑你。”他知道說者無心,她只是順口一說罷了。
沙琳娜眼中有著不捨的抬頭看他,“我對清風島有責任,也很喜歡那樣的生活,不可能為你改變。”
變了,就不是她。
“我並沒有要你放棄呀!要說服你這顆頑固的心不如和你同流合汙比較快。”他說得無可奈何。
忽地靈光乍現,當個海盜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爹還不算老,能再掌理東方家幾年,等他的兒子、女兒長大再回去接掌家業好了。
這麼一想,東方無我心為之寬闊,一抹賊笑溢滿唇畔。
“捨得放下龐大的家業當起榜上有名的海上盜匪?”她抱持著懷疑態度。
“有舍才有得。”得此烈火娘子。“倒是你暫讓幼弟借居蕭三月的住處是何用意?”
長姐馬虎的送人不說,兩句話一扯連帶附送沙家幼子,他不相信是為了省麻煩而臨時陡下的決定,這麼做必有她的打算。
放著現成的好處不掠非她行事作風,隔著一層紗他看不透其中奧妙。
“我說借了嗎?過段時間你自然明瞭。”有借有還,連本帶利。
搶海搶浪,她倒想試試搶陸的功力如何,滿載而歸是她近日來的任務之一。
“為什麼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跛腳怪醫的大限將至?”或說是黴運當頭。
沙琳娜笑得虛假地拍拍他,“你想多了,我要一個專醫禽獸的跛腳大夫何用,宰來烹嗎?”
欲蓋彌彰是他此刻的想法,畢竟她不做無謂的舉動。“也許是我想多了,不過……是該談談你、我的時候了。”
“有什麼好談,你是無法無天的東方無我,我是我行我素的狂妄烈火,偶爾路過清風島請上來喝杯水酒。”她夠厚待他了。
“就這樣?”他噙著淡淡笑意的表情頗具威脅性,愛玩她髮絲的手再度摸上她髮梢。
“不要和海盜談判,我不會少搶你一艘商船,一旦讓我盯上休想逃脫。”狠話先撂下,貨照搶。
利字當先,無人情可言。
從小在海盜窩長大的沙琳娜性情乖張,她學不來姑娘家那套扭扭捏捏,向來有話直說,有架就打,不懂兒女情長是怎麼一回事。
然而只要一接觸到那雙合著特殊笑意的冷瞳,她心口總會不由自主地一陣紊亂,下意識地逃避這似懂非懂的濃濃情思。
他根本是沒安好心,在她打算上船前故意擾亂她的思路,讓她對他起了依戀之心,想走走不了,牽掛著他。
感情,是不該存在海盜身上。
人的心若有牽掛,就無法了無 礙地勇往直前,在與人廝殺之際會萌生退卻之意,因為有了不想死的理由,所以使不出全力。
老頭子就是如此才放棄首領之位,鎮日與娘子寸步不離的恩愛,將年僅十四歲的她推向狼群中,從此再無寧日地領導一群手下繼續危害海上船隻。
五年過去了,她已習慣這樣的生活,可是他的無端介入使得她再也無法冷靜自持,剛烈的性情逐漸軟化。
她不喜歡這樣,強者生存的法則是海賊共通的信念,她沒有軟弱的權利。
“琳兒,看著我。”東方無我用深情的口吻喚著她。
紫眸迷惘的沙琳娜抬起頭,從他瞳眸中看見自己,她大受震撼地撫上他的臉,兩人間源源流竄的情意奔騰,強烈得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原來她愛他這麼深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為何她毫無所察呢?
“如果有所謂的來世,在芸芸眾生中我的眼睛只容得下你,一如今生的義無反顧,只為你。”他的深愛厚情流轉在喑啞的低沉聲音中,感動了她的心。
說出口的愛顯得庸俗。
“無我,你……”馬蹄聲打斷了她的未竟之語,讓她火氣一大的眯起眼準備痛宰敢破壞她好不容易激起的一時窩心。
但——馬背上半傾的身形是如此熟悉,歪歪斜斜的像是隨時有落馬的可能,胸前的長箭更是令人觸目驚心。
“王醜——”
如虹身影向前一縱,以蠻橫的臂力拉住狂奔的馬匹,碩壯的漢子頓時由馬背滑落,失血過多的臉色灰白如蠟,強撐著虛弱的身軀睜開沉重的眼皮。
終於……見到她了。
“王醜,你給我振作些,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死。”指尖飛快點住他胸口周圍穴道,她不敢擅自拔出那深入骨的箭矢。
微熱的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