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石風揚的說法,他已逐漸接近到了餐風飲露倏忽往來於天地之間的劍仙境界。
依稀里他察覺到屋外有人來到,默默在窗外站了會兒,又悄然地離去。
雖然沒有睜開眼睛,楊恆卻已感應到那人就是自己的師父明月神尼。漸漸地,他的思緒沉澱,心念退隱,進入到物我兩忘的先天之境。
突然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吼將楊恆喚醒,他霍然睜眼,飛身推門出屋落到院中。
“怎麼回事?”真誠從西廂房裡躍出,也滿臉驚詫地在左右張望。
楊恆一眼瞥見東廂房窗戶上的大洞,失聲叫道:“真煩、真剛!”拔劍護身一腳踹開屋門衝了進去。
藉著屋外的月光,就看見真剛渾身是血倒在真煩的暖炕前,面色慘白奄奄一息。
真煩抱住他的身子,正拼命地輸入真氣,口中叫道:“有刺客!”
屋外的真誠跳上房頂舉目四望,沒見到刺客蹤影,卻瞧見明鏡大師、明月神尼和明水大師疾飛而至,更有四五名在附近守夜的天心池弟子也聞聲趕到。
楊恆出指點住真剛胸膛上血如泉湧的傷口,急問道:“怎麼回事?”
真煩喘息道:“我和真剛正在打坐運功,猛地有人破窗而入,一爪插向我的頭頂。真剛為了救我,奮不顧身地撲上,被刺客抓中胸口。”
明鏡大師等人已進到屋裡,明水大師神情鎮定,問道:“你可有看清刺客模樣?”
“一身黑衣,面蒙紗巾,身材瘦小,眼光兇狠。”真煩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可惜屋裡太暗,刺客的身法又快得不可思議,我也只看到了這些。”
明月神尼看看屋頂的窟窿,也躍身上房,搖頭道:“看不見了。”
真誠驚魂未定地問道:“真剛和真禪沒招誰沒惹誰,是誰要對他們下此毒手?”
明鏡大師沉靜道:“可能刺客的目的,是不想讓你們四個明早出現在櫻花臺上。”
“誰會這麼做?”明月神尼飄落屋中,面色鐵青道:“恁的歹毒!”
明水大師將一枚雲巖宗秘製的九元丹喂入真剛口中,說道:“兩種可能。”
楊恆心中已猜到明水大師所說的兩種可能是什麼,但他和這老和尚彼此看不順眼,於是低哼沒說。
明鏡大師卻搖搖頭道:“不可能是另外三派所為,定是魔道人物存心搗亂,要讓櫻花臺辦不成。”
話音剛落,白頭峰上警訊四起,仿似正在印證明鏡大師的推斷。
楊恆環顧左右,隱隱覺得好像少了誰,驀地一凜叫道:“誰看見了真禪?”
真誠“啊”了聲道:“他被隔壁院裡的那位女施主拉出去聊天,並不在屋裡。”
楊恆也顧不得隱瞞什麼了,躍到院裡縱聲呼喊道:“真禪,西門姑娘——”
群山迴盪他的喊聲和天心池頻頻發出的警訊,惟獨不見真禪和西門美人的回應。
楊恆眺望著遠處影影綽綽來回奔掠的天心池弟子,心頭髮沉,鼻尖的冷汗登時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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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春水天池 第一章 狹路
真禪真的很慘,別人可以運功打坐,為明天的櫻花臺會養精蓄銳,而他卻被一個惹不得又躲不得的瘋丫頭拉到屋頂上吹冷風看夜星。
本來這種事也許可以很浪漫,可惜真禪是個和尚,而身邊興致盎然坐著的,是西門美人。所以他一邊很無奈地拼命忍著哈欠,一邊聽西門美人忽而神往忽而憂鬱地說事。至於她到底說了些什麼,真禪實在感覺很混亂,也就沒聽進多少。
然後月亮就爬上了中天,然後就發生了真煩遇襲,真剛受傷的變故。
等他們兩個回過神來,黑衣刺客已擊破屋頂向後山飛掠逃逸。真禪尚在猶豫,西門美人早已跳起身,嬌叱一聲:“追!”亮出奇形雙刀施展驚燕身法銜尾直追。真禪“咿呀”叫著想拽住她,奈何西門美人已一溜煙地去遠,無奈之下只得拔起身形,綴在她的身後也追了下去。
那黑衣人似在擔心黑夜中御劍的光亮太過炫目,容易被人發現圍堵,因此雖曉得背後有人追來,卻仍是以御風術疾向後山而逃。
這時只要西門美人揚聲一喊,周圍巡夜的天心池弟子勢必能聞聲趕來,層層阻截。可這丫頭一來毫無經驗,二來自信滿滿,一門心思要追上黑衣人和他鬥上一鬥。至於真禪,卻是想叫也叫不出來。
如此追出一炷香的工夫,前方傳來隆隆聲響,月光裡一道天瀑從山崖上傾瀉而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