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桐柏山有什麼不好,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家的狗窩。”
“什麼狗窩不狗窩的,難聽死了!”西門美人皺眉道:“爹,你老是口不擇言。”
盛霸禪微笑道:“三十多年前盛某也曾來過至尊堡,那時內堡的情形遠不比今日。可想而知,這些年來厲掌門對至尊堡的經營委實費了不少心血。”
這話一語雙關,除了西門美人天真爛漫,不識正魔兩道各派間的險惡暗鬥外,其他人均已聽了出來。
盛霸禪明裡在讚歎厲問鼎煞費苦心,將至尊堡修建得格局恢宏,譬如人間仙境,言外之意卻是說他不安現狀野心極大。
厲青原對此豈有不明之理?淡淡道:“那也遠不比長白天池,人盡皆知。”
西門美人可不曉得厲青原的話語暗藏機鋒,是在反諷盛霸禪等人,只撇撇櫻唇道:“我瞧長白天池也沒什麼好玩的,那水太深,什麼也看不見。”
盛霸禪一怔,卻見西門美人一臉的純真無邪,絕不似在有意譏諷。他自不能和個小丫頭一般見識,便只能打個哈哈,乾笑道:“不錯,天池的水確也深不可測。”
楊恆在後頭聽得清楚,悄然望了眼石頌霜,似在說:“好傢伙,還沒見著厲問鼎呢,在這兒就唇槍舌劍幹上了。”
石頌霜不置可否地搖搖頭,楊恆明白她是勸自己多聽多看少開口,免得再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於是微微一笑,用手偷偷指指厲青原的背心,又指了指自己,表示說:“我來就是為了他。等正事辦完,即刻離開。”
這時西門美人悄聲問道:“厲大哥,滅照宮的人到了沒,你知不知道會有誰來?”
厲青原搖頭道:“我也不知。”說完話又將嘴唇緊緊閉上,再不多加半個字。
西門美人略感失望,一抬頭卻見石階盡頭不知何時已佇立著兩名中年男子。
左邊那男子身材魁梧,面如黑鍋底,鼻直口闊,穿了一襲黑色長袍。右邊站著的像是位中年儒生,相貌普通,面色焦黃,卻只剩下一隻左眼湛湛閃光,譬如柄利劍,似能一眼看透到對方的心底,寬袍緩帶,神情冷厲。
面前這兩個人西門美人自是一個也不識。她見厲青原停下腳步,便湊到他身邊問道:“厲大哥,這兩人是誰?”
厲青原木無表情地瞟過那兩個男子,說道:“是本派的權師叔和正一教薄總管。”
西門美人於仙林典故所知甚少,儘管厲青原已報出這兩人的名頭,她亦只是姑且聽之,並無多少震撼之感。
可亦步亦趨跟在寶貝閨女兒身後的西門望卻是大吃一驚道:“敢情那獨眼龍便是魔教大總管薄雲天!據說此人的右眼是在八十餘年前那場正魔大戰中為道聖宗神秀所傷,不想因禍得福在教中聲譽越隆。此後輔佐南宮北斗奪得教主寶座,更是立下汗馬功勞,儼然已成魔教的二號人物。這些年來他深隱不出,總理魔教萬機,連教中的八大長老也難得一見。今日聞得盛霸禪到來,他竟放下前嫌與權抗鼎降階而迎,也算給足了天心池的面子。”
果然,盛霸禪望見薄雲天與權抗鼎前來迎接,素來嚴峻的臉上亦不禁露出一絲歡容,含笑抱拳道:“薄總管與權兄連袂遠迎,盛某愧不敢當。”
薄雲天淡然還禮,嗓音沙啞低沉道:“盛總監客氣了。”
權抗鼎也是一禮,笑道:“諸位耆宿大駕光臨,實在是令敝堡蓬蓽生輝!”
幾人聊得熱鬧,卻將桐柏雙怪和楊恆、石頌霜等人冷落在了一邊。
西門望心中不忿,明明曉得人家是專程來接盛霸禪的,可見此情景仍忍不住低聲嘀咕道:“他奶奶的,狗眼看人低!”
他的語音雖低,可在場眾人無不是功力精深之士,自是聽得真真切切。
薄雲天看似漫不經心地一眼掃過西門望,抬手道:“盛總監,往裡請!”
西門望卻被對方的眼神懾得心頭劇震,像是被把刀子狠狠在胸口插了一記,後面的粗話梗在嗓子眼裡再也罵不出來,眼見薄雲天和權抗鼎偕著一眾天心池高手上了山,凜然暗道:“這獨眼龍名不虛傳,一身功力可比老子強太多了。”
楊恆站在西門望身後,亦對薄雲天那凌厲森寒的一瞥感同身受,尋思道:“西門府主罵薄雲天是狗眼,他便故意瞪上一眼,可比什麼還擊都管用。”
忽聽石頌霜傳音入密道:“適才薄二叔已認出了我,要我即刻去見義父。”
楊恆心下一動,問道:“南宮教主已到了至尊堡?”
石頌霜微微頷首,回答道:“他和薄二叔都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