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不用問,近墨者黑,定是嚴崇山教壞了你。”
“唉,姐姐我真捨不得殺你,更不必說看在嚴崇山的面上也該放你一馬。可誰教你孃親得罪過我呢,要怪便怪你投錯了胎!”
楊恆一奇,不曉得這秦鶴仙怎地和明燈大師又搭上了關係?要說以明燈大師的為人,出家之前曾和秦鶴仙有過一腿,卻是打死他也不信。至於孃親從前曾和她結下冤仇,倒是大有可能。她身為佛門女尼,自看不慣這等蕩婦淫娃,道左相逢出手懲戒一番,亦是可想而知的事。
他正想開口說話,鼻子裡依稀聞著一縷若有若無的甜香,腦海微微一暈如醉春風,急忙屏氣運息守住靈臺,裝作若無其事道:“好香啊,讓我再聞聞——”說著探身往前湊去,陡地出其不意刺出一式“石破天驚”,青浪翻滾劍氣如虹,向秦鶴仙眉心疾掠而至。
秦鶴仙見自己的“桃花笑春風”居然沒能毒倒楊恆,也是一驚,險險便著了對方的道。她急忙閃身躲過劍鋒,幽怨嘆息道:“姐姐是想請你嚐嚐這輩子都沒享受過的極樂滋味,你倒恩將仇報起來了?”
楊恆有山魈千年精血與定神念珠這兩大法寶護體,毫不畏懼對方的周身毒功,劍走偏鋒化作一式“峰迴路轉”挑向秦鶴仙的左腰。招式轉換間天衣無縫,直如行雲流水,令得秦鶴仙欲待反擊亦無從著手。
他口中笑道:“嬌滴滴的一個大美人,偏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也不害臊!”
秦鶴仙被楊恆一連兩劍攻得措手不及,亦自訝異道:“這小和尚非但得了嚴崇山的真傳,還身兼雲巖宗諸般絕學,難怪裘伯展和聶隱姑都傷在了他的手上。若是讓他逃了,一旦教嚴崇山曉得了今夜之事,定會怪我難為他的寶貝徒弟!”
念及於此她殺機越發熾烈,臉上的笑靨卻璨若桃花,說道:“我都是半老徐娘啦,哪還算得上什麼大美人?你的嘴端的能說會道,姐姐再賞你這個!”
話音方落,她左袖一揚,打出蓬粉紅色毒針,嗤嗤破空射向楊恆。
楊恆早防備著她層出不窮的毒功暗器,眼見一團粉針幕天席地地射來,他雙腿如風輪般掃蕩翻飛,罡風到處似秋風掃落葉將毒針盡數反捲回去——想當年他在平山佛堂修行時,已能將粉塵以腿勁精準無比地掃入簸箕,如今要把身前這些“逍遙針”反打向秦鶴仙只是小菜一碟。
秦鶴仙反手拔出“奈何仙劍”右腕一轉,紫色劍華匯作一團旋流,叮叮叮叮一陣激響如雨打芭蕉,將逍遙針盡數收攏,納入袖袂。
楊恆無意戀戰,輕笑道:“好姐姐,我要回家睡覺去了,妳可別再跟來!”屈指射出一支九絕梭,身形風馳電掣往下方山林裡投去。
秦鶴仙揮動奈何仙劍擊開九絕梭,叫道:“小和尚,彆著急走啊!”掠身追去。
楊恆心道:“我要不走的話,可真成孤魂野鬼啦。”也沒空還嘴,一收九絕梭,身形電射,縱入山林,打算藉助地形甩脫秦鶴仙的追擊。
身子甫入林內,冷不防眼前綠光大盛,從四面八方升起一盞盞詭異燈籠,密集如蝗湧將過來。
“招魂燈陣!”楊恆一驚,在千百盞交錯縱橫的燈籠間閃展騰挪,一時不得脫身。
秦鶴仙停在燈陣外,兩名主持陣法的老嫗從樹後現身,向她欠身一禮道:“掌門!”
楊恆百忙中朝兩名老嫗瞟了眼,就見這二人老態龍鍾,身材瘦小,各自右手拄著根綠瑩瑩的鬼杖,杖頂繫著盞小燈籠,忽明忽暗惑人心魄,應是兇名馳著天下的蓬萊劍派四大宿老裡的勾魂索命二使。
他頭皮發麻,暗道:“這一下卻是撞進鬼窩了。蓬萊劍派高手盡出,大舉西來,必定有所圖謀。嘿嘿,想殺我滅口,怕也沒那麼容易!”
他揚聲長嘯震盪夜空,正氣仙劍睥睨飛舞,“啵啵”連破兩盞招魂燈籠,搶得一線空隙朝陣外衝去。但聽勾魂老嫗唇間發出一記低嘯,兩側數十盞燈籠似潮水般合攏過來,迅速將缺口補上,背後鬼風嗚咽綠光閃動,八十餘盞燈籠凝聚成一道澎湃兇猛的大潮朝他掩襲過來。
楊恆騰身翻轉,迎上襲來的燈潮,猛感燈籠裡的綠焰光華暴漲刺得眼前一片碧芒亂舞,難以看清招魂燈籠的來勢。
虧得他臨危不亂,索性閉上雙目舒展靈覺向四周擴散,頓時靈臺清澄對映出方圓十丈內每一盞燈籠飛舞的路線、轉動的角度,甚至連鬼焰的明暗變化也盡凝心頭,遠比方才以耳目觀望來得更加清楚!
他心中莫名地閃現靈光,默頌禪詩,剎那間耳畔懾人魂魄的異響統統蕩然無存,禪心一片空明如鏡,再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