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大師雙手合十道:“有勞女施主指點。”率著兩名門人往密林中追去。
厲青原緩過勁來,拄槍起身便欲離去。
西門美人奇道:“厲大哥,你這麼重的傷能去哪裡?”
厲青原道:“我要去送請柬。”
西門望和東門顰悄悄對望一眼,心有默契道:“這小夥子可比那個司馬陽強多啦!”
西門望呵呵一笑道:“不就是幾張請柬嗎,叫我媳婦兒去送就成。你留下安心養傷,回頭再到桐柏山住上幾天,咱們爺倆兒好好嘮嘮。”
厲青原見這一家人如此熱情,不知不覺也對他們生出了一些好感,但仍是搖頭道:“這可不妥。”
“妥當,妥當!”東門顰自告奮勇道:“你救了咱們一家三口的命,往後就是一家人。常言說……常言說……”
西門美人可不曉得父母的用心,順口接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對,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西門望笑道:“這事交給我媳婦兒去辦,你放一百二十個心。”
厲青原還在遲疑,東門顰趁熱打鐵湊上來道:“請柬在哪兒呢,我這就幫你去送!俗話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公子救了咱們一家三口的性命,我幫你辦點事兒又算什麼?走,咱們先找個落腳的地方歇下,再好好聊!”
就這麼半推半拉,也不管厲青原是否樂意,夫妻二人擁著他往前走,只把西門美人一個人落在了最後,暗暗奇怪道:“我爹孃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般熱心了?”
第五集 春水天池 第八章 驚悉
不提西門望夫婦如何煞費苦心地挽留厲青原,卻說大魔尊與九天金烏輪硬撼負傷,遁出百多里尋了處隱秘僻靜的幽谷潛心療傷。
數日之後她功力盡復,想著桐柏雙怪出賣自己的這筆帳,往後有的是機會補報,亦不急於一時,便再次前往白頭峰打探楊恆行蹤。
而在她內心深處,雖不願念及,可楊恆的一席話語卻依舊像根針般深深刺入,令自己煩躁不安,甚而隱隱升起一縷恐懼。
她當然不信楊恆所言會是真的,然而這少年打從心底裡流露出的孺慕之情和不顧生死前來報訊的反常舉動,又使得她莫名地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她想回憶起從前的經歷,可每每心念稍一觸及,自己就像一腳踏入了黑暗的深淵,頭腦劇痛心緒狂躁,充滿了毫無來由的殺意。
這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是個記不起過去,失去了從前的人?
“我這是在懷疑老宮主麼?”她驚然一驚,立即凝定心神思忖道:“老宮主對我恩重如山,我豈能因為這小鬼莫名其妙的一通鬼話便動搖了心念?他是老宮主的親生孫兒,我若是他的母親,豈不成了楊南泰的妻子?這哪有可能,我早該曉得這小鬼是在胡說八道!”
想通了這點,大魔尊如釋重負,耐心等到天色大黑,二次上了白頭峰。
可上了白頭峰她才曉得自己又撲了個空,雲巖宗的眾僧早在三天前便離山而去。
她自不甘心就此作罷,自料楊恆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終究還是要隨明月神尼等人回返峨眉,當下御風南返。
果然,前往天心池出席櫻花臺劍會的明鏡大師等人早已悉數回山,卻唯獨不見楊恆的蹤影。她又設法打探了數日才弄明白,敢情楊恆這小子沒等櫻花臺劍會結束就偷偷溜下白頭峰,只留了封短箋言道要去東崑崙解救楊南泰。雲巖宗眾僧察覺後多方追尋,畢竟沒能將他截住。
大魔尊略感失望,心道:“既然這小子已經去東崑崙自尋死路,我也不必在峨眉耽誤工夫。說不定,此刻他已為滅照宮所擒。”
這麼想著,她便獨自迴轉滅照宮。一路無話。
這天回到了東崑崙,她當即入宮求見楊惟儼,卻被告知老宮主正在會客。又向人問起楊恆的事情,得到的答覆卻是:“這些天宮裡風平浪靜,根本就沒見過這麼一個小和尚。”
大魔尊不由疑惑道:“莫非這小子路上出了差錯,否則斷無此時不至的道理。”
她等了許久,仍不見楊惟儼出來,便鬼使神差地往百丈懸崖行去。
這百丈懸崖位於東崑崙雄遠峰的後山,崖高百丈冰雪封蓋峭立如鏡如此得名。崖下有一條急流經過,婉蜒奔騰數百里最後會入金沙江。若從山崖上俯瞰,便似一條銀白怒龍咆哮翻滾,撞開層層險峰阻隔,昂首東去。
在崖底十餘丈高的地方,有一座幽深詭異的洞穴,歷代滅照宮的重犯便囚禁於此。洞外不僅有重兵鎮守,更有苦心經營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