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楊恆知廳裡高手甚多,屏氣凝息,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定神窺聽他們的談話。
只聽那葛長老問道:“曠遠師兄,聽說教主昨夜已到了衡陽?”
端坐在主位上的那道士點點頭,尖聲細氣地回答道:“我已接著教主的傳書,今日他正忙著接見前來助拳的各路同道,是不會過來了。”
那馬如龍插口道:“我總有些擔心遂陽那邊,會不會走漏了風聲?”
葛長老哼了聲,道:“這隻怨你辦事不力,連幾個雲巖宗的小和尚都對付不了。”
馬如龍心道:“明明問題出在你那邊,卻怪到我的頭上,真正豈有此理!”可對方的身分資歷均高過自己,只好忍氣吞聲道:“是屬下一時疏忽。”
曠遠道人見要起爭端,一撣拂塵道:“不管遂陽那面出了什麼麻煩,教主的計劃都勢在必行。如今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諸位須得精誠合作,共圖大業。”
眾人聽他發話,紛紛躬身應是。葛長老道:“曠遠師兄,我那裡還差二十多個藥偶沒有完工,趁著今夜便將他們完成,也好不耽誤後天的使用。”
曠遠道人道:“辛苦葛師弟了。大戰在即,你也需多加歇息。”
楊恆聞言又驚又喜:“我正愁去哪兒找真菜師兄他們呢,這葛老妖剛好替咱們引路!”
兩人待葛長老出廳走遠,相互暗使了個眼色,齊齊飄飛而起,遠遠綴在他的身後。
眼看到了前頭一座僻靜的大院門口,忽聽不遠處猛然有人大叫道:“來人啊!”
短短工夫,四周警訊頻起,從黑暗中湧出十數個道士風疾火燎往大院左面的一處偏殿奔去。那葛長老也改變方向轉而往左,口中怒罵道:“見鬼!”
兩人跟著葛長老往偏殿潛去,卻見殿外人聲喧囂、棍棒飛舞,業已打成一團。
藉著觀中道士點起的松油火把,楊恆看清被團團圍在中間的那幾個人,差點脫口叫出聲來。
原來被道士發現圍攻的不是旁人,正是真菜、真葷和真禪三人!
◇◇◇◇
卻說楊恆那日誤觸機關,跌入山魈窟後,真菜三人抵抗不多時便被葛長老點倒。那真禪更是不濟,一看楊恆失陷,真菜和真葷也被生擒活捉,不等葛長老上前動手,便乖乖把戒棍一扔,高舉雙手主動投降。
因擔心蹤跡暴露惹來麻煩,葛長老便連夜帶人轉移趕往衡陽,只將真菜等人點了穴道塞進馬車,卻尚未有時間將他們也一併製成人偶。
想那馬車行來,自遠比不上楊恆和小夜御風而行的速度,直到今天中午,葛長老一行才抵達衡陽。
他們照例用“離魂大法”想先將幾個和尚神智迷暈,待晚間有了空閒再來製成藥偶。不料僅僅一兩日的工夫,遺留在三人體內的定神念珠靈力尚未完全消失,這離魂大法竟是毫不起作用。
也虧得首先被施法的是三人中最機靈狡猾的真禪,聽著耳邊咒語喃喃,看著眼前魔符熠熠,自己偏是神智清醒沒半點異常,靈機一動便假裝著道,福大命大地將施法的幾個黑衫人給矇騙過去。
真菜和真葷和尚雖說頭腦不怎麼靈光,可這點聰明勁還是有的。察覺自己並未在離魂大法下迷失後,也趕忙學著真禪的樣兒順順當當矇混過關。
施過法後,這三人被押入大院下的一處地窖裡,與二十多個尚未來得及製成藥偶的普濟寺僧人同住。等看守關門離開,三個人便你一言我一語地打起了手勢,商量著脫身的辦法。
那些普濟寺的和尚神智早失,眼睛直勾勾盯視眼前,對這三人的小動作毫無所覺。
有道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幾個小和尚商議了半天,慢慢有了主意。待到天黑,真禪突然咿哩哇啦地叫喚起來。門外的守衛聽著動靜自感到奇怪,便開啟門上的小窗往裡張望。
真禪也演得真絕,滿地打滾運功逼出熱汗,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緊跟著像是狂性大發,抱起旁邊一個普濟寺和尚的光頭就啃。
可憐那普濟寺的和尚神智迷失,在沒有收到施法者命令的情形之下猶若死人,任由真禪對著他又咬又啃自巍然不動,頗有些捨身飼鷹的佛陀風範。
守衛不知是計,急忙開門進來阻止,藏在門兩邊的真菜和真葷一人一記賞了守衛兩下悶棍,三個人溜出地窖,又解決了幾個守在外頭的小道士,翻出大院圍牆便往左近的偏殿逃去。
無奈他們一個個頭皮光亮,混在一群道士裡目標太過明顯,想不被人瞧見都難。沒等溜進偏殿藏起來,就被巡夜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