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抽在茗慎臉上,令她一時耳面大熱,面露難堪。
這裡話裡的離間之意亦很明顯,聽在文浩耳中更是句句刺耳,字字戳心。
於是,他的幽眸陡然一暗,伸出手,對著茗慎冷厲的命令道:“起來,不許求情!”
茗慎深深一叩,仰面道:“皇上請息怒,請您聽嬪妾稟明因由!”
“好,讓你說。”文浩峻容一凜,眼神暗淡了幾分。
“皇上剛剛入主皇宮,此刻最需要的便是安撫人心,倘若大開殺戒,只會令群臣惶恐,朝局動盪。這是其一。
其二,家醜不可外揚,皇上要廢了宣文帝皇帝封號,將其午門鞭屍,此舉雖然能夠為死去的人報仇雪恨,但同時也傷及了皇家顏面,勢必會被坊間議論天家陰毒無德,嬪妾相信這絕對不是皇上的父皇想要看見的局面。
還有其三,宰相肚裡能撐船,皇上的心胸應當容納百川,善待孤寡,對昔日的舊臣,也當寬厚善待,這樣才會使前朝後宮一片安寧,前朝後宮安寧,則天下康寧!所以嬪妾替宣文帝求情,望皇上念在手足之情對他網開一面,畢竟,死者為大!”
這一番話說得是柔中帶剛,句句為著大局,一時令人無可辯駁,便只有點頭稱是,也令文浩的面色緩和了許多。
他凝視著她,直看入她的眼底:“那依你的意思,朕應該如何處置此事呢?”
茗慎於之對視,莞爾笑道:“後宮不得干政,國家大事嬪妾不敢置喙,只是宣文帝一生才華橫溢,人品尊貴,骨子裡亦有幾分驕傲書生的意氣,嬪妾實在不想看他死後被人踐踏,故而求皇上成全宣文帝的體面,讓他以皇王的規格的下葬御陵,不在追究前塵種種!”
文浩的薄唇慢慢勾起,似笑非笑道:“好,既然這樣說,那朕就聽你的。”
眾人頓時微微一怔,固**主則立刻暴躁了起來:“皇上,您身為一國之君,豈能出爾反爾?”
文浩輕笑出聲,聲線卻硬冷非常:“朕開沒登基呢,更何況,慎夫人的話句句在理,皇家顏面不可失,朕也不想剛登基,就落得個心胸狹窄,趕盡殺絕的名聲。”
固**主見他如此一說,頓覺啞口無言,但心中卻十分不甘,不禁的狠狠剜了茗慎一眼,刻毒如蛇蠍!
這時,文浩彎身將茗慎扶了起來,並側過頭吩咐道:“慕容凡,擬旨,宣文帝以君王的禮儀下葬御陵,至於皇后白氏,就貶為庶人,放逐出宮吧!”
“皇。。。。。。”慕容凡欲言又止,片刻後,惋惜般嘆息一聲,淡淡冷笑一聲:“皇上聖明,微臣謹遵聖諭!”
———入夜,文浩歇在了養心殿,茗慎自然從旁侍寢。
舊地重遊,睡在曾經與他人歡好過的六尺龍榻上,茗慎心中泛起蒼涼的隱痛。
睡意襲來又散去,使她朦朦朧朧地無法安然入眠,氣息不穩的伏在文浩強健的胸膛,心卻一時間雜亂橫生,煩緒也緊隨而來。
寂靜的漆黑中,文浩徐徐睜開了一片清明的眼眸,低頭望了望懷中呼吸不穩的人兒,低柔問道:“夫人,你睡了嗎?”
片刻等不到回應,他失笑道:“為夫睡不著,想和你說說話!”
茗慎這才張開了眼,像一隻慵懶的貓兒般伏在他胸口,柔聲問道:”夫君想說什麼?”
文浩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髮,沙啞的聲音裡蟄伏一絲心傷。“在你心中,終究是忘不了他的吧?”
“曾經我也是恨他恨的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可是當看見他的屍體橫陳在血泊中時,心中只覺的悲涼,那一刻所有的恨都在心頭煙消雲散,試問皇上,如果心中沒有愛了,又何來有恨?”
文浩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道:“既然無關痛癢,又何必給他求情?”
“真的僅僅是想保全他的名節罷了,畢竟我與他姻緣一場,我不想看他死後太過潦倒!”似呢喃、似輕嘆,茗慎的嗓調彷佛從半天空飄降的落花般,帶著淡淡的悲傷。
“就只是這樣嗎?沒有其他心願?”文浩挪動了下身子,倚坐在錦黃色軟枕上,懶散的開口問道。
“有。”茗慎淡聲道,語音極盡輕渺。
文浩悶悶道:“說。”
茗慎坐了起來,蜿蜒的長髮如流水般灑滿纖細瑩潤的香肩,雪玉般白皙的臉頰在暗夜裡如玉蘭幽綻,那美,簡直無法用言語去形容。
只見她微微側頭,低眉苦笑道:“請善待他的兒女,上一代恩怨已經結束,希望你不要把對他的恨意,禍延到武啟,武晟兩個孩子身上,武啟雖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