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由一聲沉沉的嘆息。
她這麼小的年紀,卻要活的如此小心翼翼,實在難為這個玲瓏剔透的孩子了。
“小姐,小姐……他們太過分了……”綵鳳的高嗓門在寂靜的西廂顯得格外刺耳,只見她穿著一襲粉色百碟褶紗裙,打著湘妃竹簾火急火燎的闖進了寢殿。
靜媽見她滿眼通紅,便知定是她不知又在哪裡受了氣?跑來找主子訴委屈的。
茗慎被她吵醒,懶怠地睜開眼,鬆鬆的打了個哈欠,咕噥道:“又怎麼了你?急的跟火燒眉毛似的?”
綵鳳急的俏臉通紅,額頭冒汗,呼著氣道:“這幾日,天氣太熱,奴才怕小姐受不住暑氣,便自己拿主意去冰窖衚衕,想領些冰回來給主子消暑,誰承望,那起小人不但不給咱們,還說……”
靜媽知道一定是又有人欺負她們,便忿忿的問道:“還說什麼了?這些人憑什麼不給?你沒把咱們的冰票給他們看麼?”
“他們說端王府裡的冰本來就不夠用,所以就把咱們的票先扣下來,讓咱們等到十月份的新冰製成了,在來領。”綵鳳嚥了口氣,用袖子狠狠抹了把眼淚,繼續哽咽道:“如果真到了十月,那都入秋了,哪裡還用得上冰啊,我便只好跟他們說,冰不領了,讓他們把冰票還來,誰知道,他們卻說冰票已經記錄入檔了,不能退還,咱們總共也就那兩張冰票,等到了三伏天,這可該怎麼過呀?”
“心靜自然涼,少了那幾塊冰就不能過日子了麼?小時候在廢園過得那幾年,不也是捂著一身痱子過夏天的。”茗慎聽完不以為然,還當是什麼打大了的事呢,原來就是因為幾塊冰而已,竟也能把她急得臉都沁紅了。
綵鳳不甘心的說道:“可是小姐……如今咱們不是在廢園了,您是側妃……”
茗慎素手扶著發脹的腦袋,打斷了她的話:“我原不算什麼好主子,累的你們跟我一起挨熱受氣,到底是我對不住你們,這樣吧,開妝匣,把我的那對兒雙龍戲珠的鐲子和鳳凰赤金簪都拿出來當些銀,一來,賄賂下冰窖衚衕取點冰用,二來,添些日常需要的東西。”
綵鳳急忙搖頭道:“小姐,萬萬使不得啊,咱們就是活受罪,也不能讓您當嫁妝啊!”
奶孃也悉心勸道:“是啊小姐,您可千萬不能當嫁妝啊,女人當嫁妝,可是家敗的徵兆,傳出去定會被人議論的沸沸揚揚,要是讓王爺和大將軍知道了,都會責備於您,更何況那對金簪還是大將軍特意為您打造的,絕不能當。”
“小姐,其實咱們不怕受氣,也不怕別的,能跟著您就是我們這些做奴才的福氣,您可千萬別妄自菲薄啊!”靜媽含著熱淚,輕輕拉起茗慎的手,拍著她的手背。
茗慎聽完心裡積滿感動,拿起蜀錦的繡帕給擦了擦靜媽眼眶的淚珠,又對綵鳳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臉,慚愧道:“瞧,都是我小心眼了,不該說這些又生分,又糊塗的話來傷你們的心。”
茗慎又拉過綵鳳的手,還想在說什麼,卻被門外的一陣吵鬧聲打斷。
“你們……你們不能進來的!”靈犀不斷後退的進了寢殿,她怯怯的望著美麗惡毒的金顏嬌,和她身後的一群兇悍的丫鬟婆子們,嚇的舌頭打結,嘴唇發顫。
“滾開!”如玉一腳踹在靈犀的肚子上,幾乎把她踹到在地,她踉蹌的退後了幾步扶住靜媽,一群人就這麼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金顏嬌憤怒的眸子往茗慎臉上狠狠一刮,厲聲道:“來人,給我搜!”
那群丫頭婆子們得到命令,即刻大動手腳,沒一會的功夫便把齊整雅緻的寢殿翻騰了個亂七八糟。
靜媽看著一地的狼藉,欲上前阻止她們:“你們要幹什麼,這裡是側妃的寢房,豈是你等可以胡亂翻騰的。”
如玉冷笑的走了過來,衝著茗慎福了福身,帶了幾許輕蔑之色道:“慎側妃,二爺賞給我家金夫人的雲鳳紋金簪丟失了,您與她生活在一個院子,而且打小手腳就不乾淨,還是讓我們搜查搜查吧,這也是為了您的清白著想!”
茗慎不但沒有生氣,而且還一副輕鬆的姿態往榻上的軟枕倚去,冷笑著說道:“你們儘管搜吧,若是搜不出東西來,本側妃一定不會就此作罷的。”
接著,又換了一記溫和的眼神,對靜媽柔聲道:“奶孃,看好咱們的東西,若是有磕著的,碰著的,被翻壞的,無論貴賤都一併記下,事後讓金夫人賠償。”
“唉!好的!”靜媽忙作揖,笑著答應。
金顏嬌看著她有恃無恐的模樣,嘴角陰險一笑,旋即給如玉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