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有道一次又一次地在挑戰著他的底線,現在唐修既然沒事兒,在蕭同的心裡,裴有道幾乎已經是一個死人。吏部侍郎又怎麼樣,老子就不信他會為了一個商賈就跟明著跟老子死嗑!這個裴有道他蕭同還就殺定了!
牢頭被嚇得面色蒼白,一下子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出聲向蕭同回稟道:“大人,小人……小人不知道啊?小人一直都在外面守著,沒見到有外人進來啊?”
失職,而且是很嚴重的失職,在他的看管之下,竟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大牢,而且還給裡面的囚犯投毒,不管唐修死沒死,他的失職之罪終歸是逃不掉了,這個牢頭也算是幹到頭兒了。
“你的帳以後再同你算!”狠瞪了牢頭一眼,蕭同厲聲向隨後跟來的差役吩咐道:“把這碗清水拿去給醫師檢驗,如果真含有劇毒,那這就是本案的鐵證,必須要嚴加保管!”
“是,大人!”
差役應聲,上前從唐修的手中接過瓷碗,之後小心地端著轉身離去。
這時,唐修才從地上站起來,抬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拱手向蕭同道:“府尊大人,不知現在,小子可否出去了?”
“這個先不急。”蕭同的臉上換上了一絲笑意,和顏悅色地擺手向唐修說道:“還是先說說這碗水是誰給你送來的吧?如果它真含有劇毒,還需要你留下做個見證!”
“還能有誰,除了裴有道那老兒,還有誰會這麼想要小子的性命?”
唐修的回答讓蕭同的眼前一亮,儘管他知道唐修十有**是在信口胡謅,裴有道的腦子又沒有壞掉,怎麼可能會親自過來給唐修下毒?不過蕭同現在就是需要這樣一個藉口,只要唐修一口咬定裴有道,裴有道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
原本蕭同還想用言語引導唐修一下,沒想到唐修竟然這麼上道,他只是隨口一問,這小子就將他最想要聽的話給說講了出來。
“果真?”蕭同的眼裡閃著亮光,任誰都能看出他現在到底有多麼地興奮。
唐修鏘聲回道:“小子願以性命擔保,確是裴有道無疑!”
這次,連王延和都開始對唐修另眼相看起來,什麼叫做信口開河,什麼叫做睜著眼睛說瞎話,眼前這個唐修還真是個狠角色,這是鐵了心的想要取了裴有道的性命啊。
不過能在裴有道的算計之下逃得性命,這本身就是一樁不小的本事,這個唐修真像傳言中所說的那樣是個草包敗家子嗎?
雖然王延和與蕭同都知道唐修說是在信口開河,但是他們誰都沒有足夠的理由來揭穿他,他是受害者,又是投者之人的唯一見證者,那就是誰,不容辯駁!
當然,這裡面也有蕭同他們自身的原因,他本身也並不想去揭穿唐修的謊言,否則的話這種事情想要查清也並不困難,只要在牢房中的差役中挨個排查,想要查出給唐修送水的人並不是很難。只是裴有道這段時間這一連串的過分舉動,已經成功地激起了太原府尹與少尹的怒火,尤其是方才裴有道的當堂威逼,已經超過了蕭同與王延和所能忍受的極限,能夠看到裴有道倒黴,他們都很樂意。
所以,裴有道悲劇了,而接下來的事情也就變得簡單了許多。
水中的劇毒被確定之後,裴有道直接被收監入獄,唐修也直接被無罪釋放,前後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無論裴有道怎麼呼喊辯駁,殺人害命的帽子確是十打十地扣到了他的頭上,蕭同大筆一揮,直接給他判了死刑,等到判決公文送至長安稽核完畢後即可立即施刑,裴有道的日子,不多了。
這個時候,沒有誰會站出來為裴有道說句公道,那個給唐修送水的差役在蕭同沒有下令徹查之前也早就不知跑到哪裡去了,裴有道雖然對他有恩,但是那份恩情卻還沒有大到足以讓他去替裴有道償命的地步。
等到唐修與唐祿摸黑回到桃源閣的時候,府裡的燈都還亮著。
雖然在太夫人那裡已經商量好了應對之策,但是卻鮮有人能夠真的睡得著覺,唐磐石一直都在門房處守著,看見唐修與唐祿從外面回來,頓時喜出望外,將唐修迎進門後,又一路小跑著向後院報喜。
“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
唐磐石邊跑邊大聲地呼喊,幾十歲的老頭兒了,又蹦又跳的還像是個孩子。
太夫人,秦氏還有裴彩兒聞聲紛紛從後院兒出來,看到唐修完好無損地回來,全都喜不自禁。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太夫人拉著唐修的雙手,嘴裡反覆地叨唸著這句話,這可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