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蹬鼻子上臉的,真是豈有此理!
知道唐家的下人不多,男僕總共也就只有眼前的這兩個,而且還是一老一小,根本就沒有任何威脅,有心想要帶著手下強衝進去,不過在看到婉兒從後院提過來的巨型石墩之後,裴有道很果斷地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足有三四百斤的石墩,一個小丫頭片子一隻手就輕鬆地提了過來,然後重重地扔放在裴有道一行人的身前,在地面兒上砸出了一個足有四五指深的凹坑不說,裴有道他們甚至還感覺到了地面上傳來的強烈震動,他們的小心肝兒也隨著這些震動開始沒有一點節奏感地撲通撲通亂跳不止。
連這麼堅實的青石路面都能砸出一個坑來,這要是砸到人的身上,那會怎樣?
骨斷筋折,血肉四濺?
以前在裴府的時候怎麼就沒看出來呢,婉兒這個小丫頭小胳膊小腿兒的,怎麼能有這麼大的力氣呢?早知道她有這麼大的力氣,當初把她留下來看家護院守門鎮宅豈不是更好?
現在,白白便宜了唐修不說,她還反過來對付他這個老東主,真是晦氣!
“在我家少爺睡醒之前,誰也別想踏進府門一步!”
婉兒一腳踩在石墩上,一臉蔑視地看著裴有道幾人,她老早就想找機會狠揍裴有道一頓,只是礙於小姐還有夫人的面子一直沒有動手,不過這次,若是裴有道不識趣想要硬闖的話,應該就是一個很不錯的機會。
“放肆!真是豈有此理!”
裴有道一聲冷哼,面色冷峻地緊盯著婉兒,在唐磐石唐祿還有婉兒都以為他要下令硬闖的時候,裴有道身形一轉,又鑽進了他來時乘坐的馬車之上。
唐磐石與唐祿長鬆了口氣,而婉兒則是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目光,施施然地又將地上的石墩搬起回了院兒裡。
“石頭叔,裴有道不會報官吧?”唐祿無不擔憂道:“婉兒姐雖然厲害,但是若官府插手的話,便是十個婉兒姐也擋不住啊?”
“不會的。”唐磐石輕搖了搖頭,篤定道:“要是報官就能解決這件事情的話你以為裴有道還會有閒功夫來親自登門?”
“當初裴有道為了能夠提前逼債,並沒有要求少爺在借據上寫明還款日期,真要報到官府裡,一時半會兒的也扯不清,若是少爺成心想要賴帳,拖上個一年半載甚至十年八年的也沒有問題。”
“那少爺為什麼還要……”
“少爺自有他自己的思量與打算,只要他不再像以前那樣混帳敗家,這片宅子,舍了也就舍了,你沒見連太夫人都不說什麼嗎?”
唐磐石與唐祿有一句沒一句地閒嘮著,時間也一點點兒地過了半晌,眼見著時間已然逼近了午時,就在裴有道已經不耐,唐磐石與唐祿也已站得有氣無力的時候,婉兒再次從後院兒出來。
唐修醒了。
婉兒站在門口,趾高氣揚地衝著停在門口的馬車吆喝了一句:“誒,姓裴的,我家少爺說了,讓你進去!就你一個,其他的別去礙眼!”
說完,婉兒直接轉身回去,唐磐石與唐祿也讓開了一條過道,冷著臉看著裴有道從他們的身邊走進府門。
客廳裡,唐修正在悠閒地吃著早餐。
兩個煎蛋,三根油條,還有一碗稀粥,標準的早餐配置,是唐修特意叮囑裴彩兒去做的。
裴有道黑著臉鼓起氣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唐修正在很嗨皮地低頭啃著盤子裡的油條與煎蛋,吃得兩片嘴唇油光閃閃也不捨得停下擦拭一下。
“來啦?”
嘴裡叼著油條,唐修很隨意地抬頭看了裴有道一眼,既未起身,也沒有招呼裴有道坐下,仍然在很專心地吃著的他的早餐。
“聽士元他們講,”沒有理會唐修的無禮,裴有道努力讓自己平心靜氣,淡聲向唐修說道:“你昨天曾有說過,只要我今天親自過來,你就願意讓出唐府的這片宅院,可有此事?”
唐修抬頭瞥了裴有道一眼,沒有立即答話,將剩下的油條全都泡在稀粥裡,端起碗喝了一口熱粥,這才輕聲向裴有道言道:“看來你是真的很想要我唐家的這座宅子,也好,宅子給你,可以。不過前提是,你得再拿兩萬貫出來。”
“再拿兩萬貫?”裴有道嗤聲一笑,“唐修賢侄,你是不是還沒睡醒?我這裡可有你親手書寫的借據,難道你還想抵賴不成?”
唐修哧溜哧溜地貼著碗邊喝著稀粥,筷子也時不時地按一下泡在粥裡的油條,沒有理會裴有道的問題,將到嘴的稀粥嚥下,淡然地反聲向裴有道問道:“知道我唐家的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