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尉遲敬德袖子一甩,就這麼轉身走了。
“呃?唉,唉,老東西,你就這麼走了?這可是你外孫子,親外孫子,你不認一下就這麼走了?!”
程咬金的笑音效卡在了嗓子裡,尉遲老兒這是要鬧哪樣?盼了這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見著了,不說一句話就這麼走了?就算是你心中還有怨氣未消,可是你也不能就麼輕易地就走了啊?
“行了,人都已經走遠了,再嚷嚷他也聽不到了。”這時崔氏輕聲將程咬金的叫聲打斷,之後輕聲嘆道:“沒想到這個尉遲將軍還是這麼執拗,都幾十年的恩怨了,到了現在都老了老了還是沒有放下。明明心中有著掛念,卻死要面子不肯承認,真是,唉,何苦呢?!”
唐修一句話也沒說,方才尉遲敬德在盯著他看的時候他也在悉心地打量著這個傳說中的大唐名將。
身材削瘦,看上去遠沒有程咬金這麼威猛,而且他的年歲似乎也比程咬金大上一些,面上蒼老之色盡顯,如果不是他的雙目之中時有精光閃現,說話的語氣也是霸氣十足,真的跟那些平常的鄉下老人沒有什麼區別。
修為不錯,與程咬金是一個層次的武者,都是暗勁巔峰。
不過,唐修卻從他的氣色當中瞧看出了一些常人看不出來的東西。
年老氣衰,病灶入體,這個人,怕是活不長久了。
想到這個人極有可能是自己的外公,唐修的心情不由變得有些黯然,哪怕他與唐家有著幾十年的恩怨糾葛,唐修之前對他甚至還有一些埋怨,但是現在,他終是孃親的父親,血脈上的關係是怎麼也扯不斷的,看到他即將不久於人世,心中也不免有些空落。
唐修忍不住一聲輕嘆,臉色也隨之變得有些陰晦。
“乖孫子不要生氣,”見唐修的臉色不好,還以為唐修因為尉遲敬德的話而心中有氣,程咬金輕聲勸道:“那老東西就是這個性子,抹不開臉面,其實這十幾年他也一直都在惦記著你,只是因為你娘……”
“生氣?”唐修輕搖了搖頭,出聲打斷程咬金的話語,淡聲道:“我沒有必要與一個將死之人置氣,不值當!”
說完,唐修轉身進了屋裡,留下程咬金他們在院子裡面面相覷。
“你等等!”程咬金快步擋在唐修的身前,厲聲向唐修質問道:“臭小子,你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尉遲老兒便是再怎麼不對,他終究也是你的外公,你怎麼能這麼咒他?”
程咬金平生最恨那種不仁不孝之人,也最見不得有人忤逆自己的長輩,所以,哪怕是他再怎麼想與唐家緩和關係,再怎麼喜歡唐修這個後輩,但是若唐修真是一個不仁不孝之人,程咬金也會毫不客氣地將他趕出府門,這麼不仁不孝的親戚,他老程攀不起!
“還用得著我去咒他?”唐修輕撇了撇嘴,“身瘦而腹腫,面黃而氣虛,病灶入體,已入膏肓,如果不是他一身不俗的內勁修為在支撐壓制,他現在當就已是個死人。”
程咬金的面色一變,驚聲道:“這,這怎麼可能?前兩個月我們還大打過一場,並沒有發現他有什麼不妥之處啊?怎麼可能就病了,而且還有你說的這麼嚴重?”
程咬金知道唐修得了唐家醫道的傳承,但他畢竟還年輕,會做幾道藥膳,能種幾顆西瓜,並不意味著他的醫術就有多麼高明,所以他對唐修的判斷並不怎麼相信。
尉遲老兒再怎麼說也是暗勁巔峰的武者,身體若有不適必然會早有察覺,若是真有唐修說的病入膏肓這麼嚴重,怎麼從來沒聽人提起過?就算尉遲老兒想要隱瞞,那些給他瞧過病的太醫難道連皇上連他這個盧國公也敢隱瞞嗎?
程咬金不信那些太醫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不信的話,盧國公大可以請一兩位信得過的太醫親自赴府去為他診治,如果他真的事,你就當是我在咒他好了!”
唐修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抬步繞過程咬金繼續回了屋裡,不過在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緩緩停下身形,淡聲向程咬金說道:“如果是真的話,那些太醫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的辦法,以後我會讓人每隔三天送來幾個西瓜予他,希望盧國公能代為轉交,我府上的西瓜雖不能治病,但卻可以緩解他的病痛,讓他多活幾年。”
“當然,我這麼做並不是因為他可能是我的外公,只是身為一個醫者的本份。還有,我與珊珊他們兄妹三個一見如故,不想他們在沒了爹孃之後,連最後一個最疼愛他們的外公也沒有了。”
說完,唐修抬步進了屋裡。
“誒,你這臭小子!”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