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知道。”關茹輕輕走了出來,道:“城郊竹林,琴歌酒舞。”
長漢城西郊竹林。
一堆篝火在林中空地上熊熊燃燒,不時吞吐著幾點火星,飄落到旁邊的烤肉上。
外圍處,五男兩女圍著火堆而坐,專注著翻弄著手中烤肉。
本來關茹提的建議是個好建議,江湖中人,一見如故者,便是於黑夜在山野之間,或吃肉喝酒,或放琴豪歌,或執劍秀舞,行盡情愜意之事。只是今夜,大多都是初次相逢,一時找不到話題,都圍著火堆沉默般的翻弄著烤肉。
猛火飄搖,照得七人的臉別樣紅。
感覺到周圍時不時瞟來的五道目光,林晚風一臉平靜,道:“你們偷偷看我幹什麼?再說,看也就罷了,幹什麼目光還閃著幽光呢?”
“咳……”
幾人別過頭去,臉上掛著怪笑。
林晚風看向關棋,道:“我們之中,就你一直看著棋盤不看人,在你眼中,究竟是人好還是棋盤好?”
“嘿,那還用說。”關棋目光不移,理所當然地道:“當然是棋盤好,人哪能跟棋盤相比?”
眾人:“……”
經過這麼一鬧,沉默的氣氛被打破,相互間攀談了起來,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林晚風看了一眼嬉笑的幾人,忽然很是懷念千機峰上的時光,不由想念起幾個師兄來。想念穩重的大師兄,想念愛裝的二師兄,想念自戀的三師兄,想念喝酒如喝水的四師兄,想念比較陽光的若南師兄……想念修煉時的枯燥歲月,想念那些傳書的短暫時光,甚至想念曾經的最無聊的日子。
微風起,篝火搖,映在少年的雙眼裡,是那般的清晰。
“過去的日子,就這麼過去了麼?”忽然間,他感到有些遺憾,有些失落,還有些令他早已經麻木的痛楚,“原來,還未放下啊。”
好想用盡所有力氣大聲長叫,好想斬斷所有的痛苦而瘋狂揮劍,好想痛痛快快大醉一場。
恍惚中,似有人提著一個小酒罈行了過來,說了幾句宛如“林師弟真是少年仙俠”之類的讚美話語,然後,他拿起酒罈與那人碰了碰,接著提著酒罈仰頭狂飲。
喝罷,醉罷,哪怕烈酒如火,亦要喝他個海枯石爛,醉他個地覆天翻。
……
一覺醒來,頭昏腦脹,酒意未盡去,以微微醉眼看這個世界,恰以慘白,恰以顛倒。
還是長漢城西郊竹林,只剩下他一個人,與那些歪倒在周圍的空空酒罈,還有那一些餘溫未盡的深色的灰堆。
一場狂歡過後,眾人早已離開,何時離開的,他一點都不知道。
他有些悵然,站起身來,一襲帶著幾縷香氣的錦衣從他身上輕輕地,滑落在地。
他不禁一怔,拾起了錦衣。
錦衣雖薄,卻為酒醉的他擋住了深夜秋寒。
那一個他本有些不喜的“兇惡”少女,竟有如此溫柔體貼的一面。
他默默地望竹林之外,似乎看到遙長的古道上,一位刁蠻的少女正騎馬揚鞭,在蹄聲漸遠塵土飛揚的時候,對他回眸而笑。
龍馬背上,關茹回望來處,已經看不到竹林,她默默嘆息,轉回頭道:“老關,你說林公子醒了麼?他現在會不會正望著我們?”
“老妹,你問這幹什麼?”關棋津津有味地看著永珍棋盤,驀然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猛然抬起頭,看著關茹,急道:“該不會你喜歡上林小兄弟了罷?老妹,我跟你說,這可不行啊,林小兄弟一身桃花懸浮,紅粉圍身,顯然圍在他周圍的女子極多,要是你有此想法,老哥我勸你趕緊地熄了那念頭,否則你只會自討苦吃。”
關茹低頭不語,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看著關棋,道:“老關,你說林哥子周圍女子極多,你是怎麼知道的?”
關棋正色道:“紅粉圍身,桃花滾滾。”
關茹瞪著大眼睛,道:“這又是你在哪本書上看到的?”
關棋想了一下,道:“在一本雜記上看到的,上面說此話出自‘太古十咒’中的某本咒書上。”
“哦。”
關棋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老妹,你覺得他找得到那地方麼?”
“老妹我覺得他找不到。”
“然後呢?”
“然後我們該掉轉馬頭,回去將林公子帶到那地方,我們再回家裡。”
關棋一臉莫名笑意,道:“老妹,你說林公子走路得多辛苦啊,所以我們將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