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匠褪毛的鐵刷子一樣,整個空間似乎全都佈滿了獠牙,微微一動就會被撕扯下一大塊血肉似的。
狍鴞蹲在一側,並不如何巨大的身軀已經傷痕累累。甚至有的地方堅硬的外殼已經破碎,露出裡面數元晶和刻畫在元晶上的符法陣。
沉默的戰鬥,不管是狍鴞還是清虛門的傀儡都沒有人話,只是相互惡狠狠的看著。狍鴞身邊一道道旋風轉動著,隱約可以聽見猛烈的風聲在嗚咽,在呼嘯。清虛門的傀儡靜靜的站著,蓄積著力量,隨心念一動,四周數鐵樹梨花便會輕輕舞動,看上去淒厲而陰寒。
風起。狍鴞周圍的旋風毫徵兆的聚成一團。隨後大風起。一朵朵冤魂的頭顱被吹動。在風中響起數魂魄呼號的聲音。四周鐵樹逆風而動,似乎是一道道光影,在狍鴞身邊掠過,然後消失。就好像狍鴞行走在鐵樹之中似的。每一顆頭顱碰觸到狍鴞的身子。就會像是一把把鐵刷子刷過去一樣。生鐵摩擦的聲音讓人難以承受。
“行走”在鐵樹中的狍鴞身上不間斷的出現一道道細密的劃痕,一層層的鋼鐵傀儡外殼被洗刷掉,整個狍鴞看起來甚至比仙山上高楓看到的那隻匠聖魯剛做好的機關造物要瘦了一圈。身上紋刻的符法陣已經模糊不清。好像經歷了數歲月的洗禮一樣,已經被歲月洗刷掉了曾經存在的印記。
狍鴞似乎也清楚自己的處境,雖然更多的冤魂被吹落,自己卻根本沒有傷及到清虛門的傀儡一絲一毫。
被撕開的身體下面元晶的光澤驟然大亮,符法陣的光芒隨著元晶中充沛的天地元氣沖天而起,一條條河流倒轉似的在狍鴞身邊釋放出數道強大的氣息。
風寰!
狍鴞腋下雙眼變大,不知何時浮空出現在狍鴞身體上,似乎用整個身體吼出兩個字,風寰!
所有的氣息似乎隨著兩個字出口而凝滯,論是狍鴞身邊的風,還是清虛門的傀儡的赤黑色氣息,都被風寰兩字生生擊碎,似乎連九尾天狐創立的天地法則也在同一時間被擊碎,和所有的氣息糅合在一起,變成一片混沌。
風,聲息的風吹起。彷彿從九幽黃泉最底層,冥河都流不到的陰寒之處吹起,吹過冥河,吹過九幽黃泉一處處生死戰場,吹過大荒之地,吹過人世間,吹過九天之外,吹入到九尾天狐建立的空間中。
至大而聲,彷彿所有的聲音都被磅礴的風吹碎了一樣,不再嗚咽與怒吼,一切都變得安安靜靜。目力所及的範圍之內,數鐵樹被吹動,數人頭落地。風吹過,清虛門的傀儡好像被一隻形的大手抓住,使勁扔到了地上,死死的貼在空間最邊緣的地方。身上一道道赤黑色的氣息也彷彿被吹散,法凝聚。
好像是西漠中的狂風一般,帶著數不清的塵沙的風寰好像是數把刀子一般刮破清虛門的傀儡的身子,剛剛狍鴞身上的樣子似乎在清虛門的傀儡身上重演。一道道細的劃痕出現,隨機便肉眼可見的越來越深,越來越細密。空間裡數的鐵樹梨花已經被吹散,吹落,吹的消失殆盡。
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清虛門的傀儡似乎在這風沙之中也支撐不了多久,就會敗在狍鴞的風中,死去,消散。原本嗚咽的大風此刻再半點聲音,好像所有的聲音在發出之後就被風寰吹碎,吹破,吹成數碎片,根本傳不出一點聲音。
九天之外的罡風猛烈匹,就算是成年的青鸞,也不敢輕易嘗試去穿越,更何況世間凡種。那裡,是生命的禁區,不管是什麼兇猛悍獸,都對九天之外的罡風沒有絲毫的抵抗力,瞬間被變成數的碎片。
然而就在此刻,清虛門的傀儡身體裡一枚碩大的魂晶出現在已經殘破的金屬傀儡身體裡,風寰吹破清虛門傀儡的身體,把不知名的金屬吹散,露出裡面最強大,最珍貴的核心。這枚魂晶裡面似乎像是有數冤魂在掙扎一般,濃黑的氣息比高楓曾經見過的任何一枚魂晶都要濃郁的多。
“冥河第四驛,孽鏡反!”清虛門的傀儡的聲音最初在大風中被吹的斷斷續續的不成個數,隨即便越來越清晰。聲音清晰,好像這道聲音之中有數冤魂的慘叫聲響起,在清虛門的傀儡四周形成了一道壁壘。
話音一落,清虛門的傀儡雙手抱圓,數道赤黑色的氣息在身體裡的魂晶中飛出,落在虛的圓中。
虛圓名而動,開始迅速旋轉起來。赤黑色氣息旋轉的速度是如此迅速,數道凝聚的赤黑色氣息在剎那之間就開始匯聚,融合,隨後均勻分佈在清虛門的傀儡雙手形成的虛圓之間。數冤魂在進入虛圓之後開始變得平靜,彷彿虛圓之中有一種強大到讓這些冤魂連掙扎都做不出來的力量存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