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尾天狐的聲音在仙山中迴盪,莊嚴而肅穆,不再有從前的佻脫,不再有挑戰四方強者時候的霸道,不再有號令北地各族妖眾的氣勢。那樣的簡單,莊嚴,肅穆,似乎正在做一生一世中最重要的事情。每一個字出來都比艱難,杜鵑啼血一般。
高楓聽到了九尾天狐的聲音,仙山聽到了九尾天狐的聲音,那尊木質棺槨也聽到了九尾天狐的聲音。
木質棺槨中傳出來一種情緒。高楓茫然的看著木質棺槨,似乎有變化。似乎沒有變化,但自己偏偏感受到那種強烈至極的情緒。好像是東海的怒濤一樣,在咒罵,在憤怒,在努力衝破九尾天狐的法咒。
仙山四周的空間開始出現一陣陣的變化,扭曲,環繞。就連仙山都似乎不再巍峨高聳,好像是一個麵糰被反覆揉捏,在高楓眼中變成各種形狀。只有仙山之巔好像是一個硬塊似的不管九尾天狐的法咒如何唸誦,仙山如何變化。法咒中蘊含的中正平和的力量始終法把那尊木質棺槨壓制。
九尾天狐被魔主打傷。這時候唸誦法咒,似乎也到了自己的極限。每一句法咒都極為艱難的唸誦出來,句句帶血,字字帶淚。高楓很難想象。這居然是那隻一直蹲在自己肩膀上。喜怒常卻總是對自己長加照拂的狐狸的聲音。
巨大的手掌停在半空中。在木質棺槨上面猛地停住了。剛剛撕破魔主魔氣的那種霸道之極的氣焰消失的影蹤,魔主的魔氣在手掌之中融化,一隻大手變成黑sè。每一絲掌紋此刻看來都極為驚心動魄。高楓的眼神已經模糊到了極點,彷彿下一刻就會回到自己身體裡,再也看不到仙山之巔的景象。可是每一絲紋理都像是刻在腦海裡,清晰的讓高楓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一枚厚重的符出現在手掌上空,巨大的符古樸而強大,平和中不著一絲煙火氣息。高楓的視野裡,只有一條條山川河流般的掌紋與這枚清晰的符存在,整個世界都已經變得混沌,只剩下掌紋與符。
符好像是在勸,又像是在淡淡的看著,沒有攻擊,只是在山川河流上鳥瞰整個世界。好像是掛在天上的太陽,滋養萬物,卻又不求回報,冷淡的看著天下子民,平靜而yù。
yù求,始終。
高楓似乎看見了雪山大廟中那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符上的氣息就是雪山大廟中正之氣。此刻,彷彿唸誦法咒的不是九尾天狐,而是那個來自雪山大廟經歷過數次輪迴轉世的聖人。
巨大的手掌微微彎曲,又復伸直。手掌間的天地發生了一絲改變,高山崩塌,大河改道,天下大亂,黎民苦難。天地不仁,使萬物為芻狗。
符依舊冷漠,看著手掌的變化。沒有慈悲,沒有憐憫,沒有憤怒,沒有惋惜。
在這一刻,時間似乎真的變得靜止不動。在這一刻,高楓感覺到自己的思緒似乎也停止不動,只能這麼看著,看著大手中的紋理與那枚符。九尾天狐的聲音也在耳中變得飄渺如九天綸音,聽不清楚。
聖人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也不知時間是否還在流動,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巨大手掌到底和符進行了多少爭鬥,下一刻,高楓猛然看見黑sè霧氣在手掌中脫離出來,耳邊已經沒有了九尾天狐的聲音,仙山好像也恢復了正常,只有一聲若有若的嘆息聲遠遠的傳了過來。固定木質棺槨的十三條黝黑的鎖鏈在啪啪啪接連不斷的崩斷,數刻畫在鎖鏈上的符落在地上,璀璨後失去顏sè,融在仙山之巔。
黑sè霧氣在脫離了手掌之後,變成實質,像是一大塊石頭一樣從天而落,砸在木質棺槨上。不知被什麼力量強行推開的木質棺槨又重新合攏,木質棺槨上閃爍過一陣符的光華後重新歸為靜寂。
那隻巨大的手掌已經消失的影蹤,一切似乎從來沒有發生過,只有十三條崩斷的鐵鏈在仙山之巔散落,述著剛剛的慘烈。
這時候高楓眼前的景sè一陣模糊,高楓知道自己要回去了。心裡的吶喊聲也歸為平靜,心跳恢復正常。
原來是這樣,高楓心中明悟到了一些什麼。
先天混元真氣強大的力量終於在周身流轉,高楓忽然感覺到四周的氣息不再是仙山飄渺的氣息,而是混亂與殺伐,被魔氣充斥著。
睜開眼睛一看,自己並沒有出現在仙山第二層戰魔廟的廢墟旁邊,而是重新回到了大荒之地魔物圍攻之中。朱厭四周銀sè威煞像是一條粗大的巨蟒,來回吞吐,貫穿吞噬著魔物。兩名鎮魔司金屬傀儡進退有據,正在和魔物廝殺,只是身上多了數的傷痕。
張之江護在月香身前,手中朴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