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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被rì冕的陣法帶到中古之世,在那裡見到了魏王洪煬。”聽高楓到這裡,夏皇仁帝身子驀然一緊,整個“浩然清淨天地”大陣似乎都隨著夏皇仁帝的情緒變化而隱隱開始波動。
高楓繼續道:“魏王洪煬雖然只比臣早去了片刻,但早到了一年餘。不過魏王已經喪失神智,變成絕世妖魔,被中古之世的大能追殺。臣在中古之世一直在尋找回來的辦法·最後魏王洪煬被中古之世的劍尊芮先生誅殺,臣便被rì冕帶了回來。”
每一個字夏皇仁dì dū仔細品味了半晌,神sè雖然淡然不變·但已經進階入聖境的高楓卻能感受到夏皇仁帝身上氣息的淡淡變化。
半晌後,夏皇仁帝展顏一笑,身上戰甲平靜下去,笑道:“也算是你的緣法,去了中古之世,在咱們這面才幾個時辰,你就已經進階到了聖境。真是一rì千里,後生可畏啊。”
高楓不知該些什麼才好,場面微微有些尷尬。夏皇仁帝轉過身,沉聲道:“毀去這陣法。”
林庭剛一愣·聽到夏皇仁帝的聲音如同秋風一般蕭瑟,心中也是一陣惻然。一夜之間,一個兒子被祖靈附體,失去神智,去了中古之世。另外一個兒子被並不比自己弱的道祖擄走,生死不知。老來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種苦楚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的明白的。
夏皇仁帝看著泛著魚肚白的天空,聲音低沉嘶啞,“既然去了,就不要回來了。”
男兒到死心如鐵。這一句話,徹底斷送了魏王洪煬回來的可能,也親手葬送了一個親生兒子。意一下,道院的真人、天師領旨而去,沒有人問到底為什麼片刻之後,佇立在皇城四周,從大夏建國以來便一直在中京城裡這麼悄然站立,不畏風吹雨打的已經深深的烙刻在每一個人的記憶裡的皇城高塔下開始發出巨大的元氣波動。
四座高塔泛起淡淡白sè的光華,“浩然清淨天地”大陣呼應著陣法的變化,似乎也在為陪伴了自己許多年的老友送別,剛剛寧靜了沒多久的天空上再次泛起七sè流光溢彩。
四座高塔的在被毀滅的時候綻放出最後一絲絢爛的sè彩,引動皇城四周的天地元氣,引動“浩然清淨天地”大陣。中京城裡又一次陷入緊張的情緒當中,禁軍左軍和太平觀的道者見“浩然清淨天地”大陣再次被引動,都以為中京城裡還有魏王餘孽在大肆破壞著皇城。
當禁軍左軍和太平觀的道者陸陸續續的趕到皇城附近,卻被知皇城裡安然恙。浴血廝殺後的諸多軍士和道者目瞪口呆的看著中京城標誌的建築之一的四座皇城高塔在一陣陣磅礴的元氣波動後緩緩的倒塌,一陣陣煙霧沖天而起,淹沒了高塔殘骸四座高大的塔身消失在中京城的朝陽裡,只留煙塵和記憶。
天地之間元氣的波動漸漸平息,“浩然清淨天地”大陣也平靜下去。中京城裡更加殘破,殘破的慘不忍睹。
夏皇仁帝見四座皇城高塔轟然而倒,眼神裡一絲決然逝去。轉身和藹的笑了笑,道:“高楓,雖然我一直認為你很不錯,卻也沒想到你居然能這麼快達到聖境。就算是我洪家聚攏天下靈氣,秦王到現在也只是玄境而已。這一次大難,你立功非,但我已經把我那個寶貝孫女都許配給你,還能拿什麼賞賜你呢?”
高楓連道不敢,夏皇仁帝只是笑而已,見高楓憨厚淳樸,更是心喜。懸掛在大夏皇族頭上數百年的利劍已經被毀去,雖然還有道祖擄走秦王一事,但心頭的欣喜就算是夏皇仁帝心機深沉,此刻卻難以掩飾。
“走,去秦王府看看輕柔郡主這丫頭,看看跟你去了一趟北地,有沒有被你餓瘦了。”夏皇仁帝朗聲笑道。
大亂之後,雖然輕車簡從,但前後也有百十人的護衛。一路上看到數妻離子散的慘狀,看到曾經安樂富足的中京城百姓流離失所,高楓心頭微微酸澀。
經過鎮魔司的時候,夏皇仁帝停下腳步,輕輕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甲冑,對著鎮魔司的金屬傀儡微微施禮。
沒有天地異象,一切都平靜而自然。
夏皇仁帝這一拜非是拜得金屬傀儡,而是拜得是大夏萬里錦繡河山,拜得是列祖列宗數年的苦心經營。值此一拜,天下大局便已經咄定。
夏皇仁帝動作不大,高楓注意到鎮魔司門口兩尊金屬傀儡本已經沾滿鮮血和各種法術煙塵氣味,但在夏皇仁帝拜下的時候,兩滴露水滴下。
即便金石,也有情誼。
灑脫的拜了一下,夏皇仁帝便離開鎮魔司。這一戰之後,鎮魔司怕是要真的只存在於史冊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