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冰泮本性就不大愛說話,現在當了幾年兵剛剛復員,同學們又是多年未見,所以短時間內他更是難以融入到這種普通的社會生活交往中。
“冰泮,來了……”
馬良走過去坐到安冰泮身旁,笑道:“還說這幾天找你喝酒呢,哎,你怎麼也沒給我打電話啊?”
安冰泮憨笑道:“我尋思著過年你忙,等過些天再給你打電話的。”
從孫吉那裡得知了馬良如今的身份之後,安冰泮心裡雖然感慨著自己以前的好朋友如今不同往日,應該可以幫他找到份好點兒的工作。但畢竟這麼些年沒有聯絡過,誰知道馬良還當不當他是好友呢?
更何況,安冰泮也不好意思開口麻煩馬良。
李永超大咧咧的上前捶了安冰泮一拳,道:“你小子還活著啊,靠!一走就沒訊息了!虧我們當年還大冷天的跑到火車站去送你,感情你丫壓根兒就沒把我們當哥們兒……”
“抱歉,抱歉。”安冰泮一臉歉疚之色。
很快,除了四五個在外地工作,或者因為別的原因沒有來的同學之外,其他人全都到齊了。
於是當初的班長,也是此次聚會的發起人朱燕,便走到靠牆邊那條“三班同學聚會”的橫幅下,拿著話筒笑意吟吟的說道:“同學們,光陰似箭,從高中畢業到現在,轉眼間五年時間已經過去了,如今的我們,大多數人都已經步入社會,有的已經成家立業。今天我們能夠再次聚首在一起,我想各位同學和我的心裡一樣,感慨和激動中,又有些夾雜著欣喜和酸楚的感慨,回憶起曾經的高中校園生活,如在眼前……”
朱燕當年就是學校生活中的活躍分子,最喜歡也最擅長組織各種活動,而且品學兼優,上高中時就經常在學校或者班級裡的會議上做演講之類的。
所以提前做過準備的一番開場白講述出來後,還真把一些多愁善感的女生給說的抹淚兒。
便是一些男生也都唏噓不已。
接下來,朱燕又請班主任和幾位老師各自說上幾句話——其實這都是些場面上的事兒,幾個班級的學生都在,老師們不可能陪著每個班級的學生閒聊,所以除了各班的班主任在各自班級的聚會房間內之外,其他老師則是三三兩兩的分散在每個聚會的房間內。
同學聚會,當然不僅僅是吃飯喝酒,最重要的就是同學之間敘敘舊聯絡下感情,將來在社會上也好相互間能幫得上忙。
娛樂自然也是免不了的。
酒店負責準備了卡拉的影院全套裝置,同學們之間相互奉承著熱鬧著,上臺介紹各自目前的情況,唱首歌等等。
馬良這個幽默大王被同學們起著哄,也上臺唱了首《乾杯朋友》。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下午三點多鐘。
此時但凡喝酒的同學,大多都已經酒意上頭,就越發的興奮熱絡起來,有的同學乾脆拽著以往要好的朋友,到隔壁班級聚會的房間裡串門兒,找以前的熟人聊聊天,喝杯酒什麼的。
重陽酒樓三層裡,就熱鬧起來,各班的同學開始相互串門兒。
有點兒亂套。
馬良不大喜歡這種氛圍,也沒有出去串門兒,心裡更是想著早點兒離開,到外面把不多的酒意逼出去後,開車回家。不過同學們難得聚會,他先行離去的話顯得太大樣,又看著李永超已經玩兒到了興頭上,倒也不好去拽著李永超回去。
於是他就和安冰泮這個悶悶的傢伙,就坐在一角閒談起來。
“冰泮,過完年打算去哪裡發展?”
安冰泮苦笑著搖搖頭,道:“不知道,從部隊回來,一時間有些不適應……”說到這裡,安冰泮心裡忽而一動,厚著臉皮難得的用玩笑般的口吻說道:“良子,這事兒你也給上上心,我聽老班長說,你現在混的不錯。”
“沒什麼好不好的,湊合過吧。”馬良笑了笑,道:“如果你想去北京的話,我儘量幫你安排。”
“那個,我不大會做人……”安冰泮有些為難的說道。
馬良拍了拍安冰泮的肩膀,道:“嗨,這有什麼,工作嘛!都那樣,聽領導的,盡職盡力唄。”
安冰泮張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又不好意思般,道:“我,我先去衛生間一趟。”
說著話,安冰泮起身往外走去。
馬良也就笑了笑,心裡頗有些難堪——他畢竟對孫吉提起過想要找一個保鏢兼司機,也不知道孫吉是否把這話告訴過安冰泮,如果告知了的話,現在還真不好和安冰泮說這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