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瞭解猶有可說,陶先生兒女都成群了,怎麼還是那樣不明白呢?……”
陶澤令沒有說話,只是睜大眼睛望著她。
莊詠芬苦笑著又對李平候道:“李大哥,假如在今天之前,你對我如此表示,我會高興得跳起來;可是你剛才對我的求婚,卻只令我萬分感激,感激你對我的憐憫……”
李平候訥訥地道:“莊小姐!我毫無憐憫你的意思,我是具著滿腔的誠意向你提出請求的……”
莊詠芬目中精光頓射道:“你說的是真話嗎?”
李平候急了道:“莊姑娘!我們相處的日子不算短,你應該相信我……”
莊詠芬悽然一笑道:“我相信你,所以我才拒絕你!”
李平候怔然道:“這是怎麼說呢?”
莊詠芬悽苦地道:“假如你不明白,你不需明白,假如你明白了,我便無須解釋。”
說完她的神色忽地一變又道:“李大哥!我拒絕你的求婚,你恨不恨我?”
李平候怔然道:“你本來就有拒絕的權利,我怎麼會恨你呢?”
莊詠芬一嘆道:“你就是恨我,我也只好讓你恨了……過去的一年,多承你的照顧,我會永遠記在心裡的,再見了……”
說完轉身就走,李平候連忙追上去道:“你要走?”
莊詠芬點點頭道:“我應該走了,在發生今天這件事後,我們不能在一起了……”
李平候急道:“為什麼?”
莊詠芬驀地臉色一沉道:“不為什麼,我只是再也不願跟你在一起了!”
聲音變為斬金截鐵,毫無一絲感情的成份。
李平候急得想伸手去拉她,莊詠芬卻一擺手中長劍厲聲道:“不要碰我,我們從此是陌路人!”
劍光逼近李平候的手腕,雖然他的護身氣功已具相當火候,這一劍未必能傷得了他,可是李平候卻被她冷峻的神色與目光懾住了,不自而然地縮回了手。
莊詠芬回身又行。
靜虛趕上來道:“莊小姐!請你等一下……”
莊詠芬站住身子回頭厲聲道:“我心意已決,道長不必多費唇舌!”
靜虛略頓一頓道:“貧道並非勸說姑娘留下。”
莊詠芬淡然地道:“那道長有何見教?”
靜虛念索片刻才輕輕地道:“請問姑娘欲將何往?”
莊詠芬淡淡地道:“我行止無定,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李平候連忙道:“那黑旋風……”
莊詠芬道:“你倒是提醒我了,請你把黑旋風殺死我父親的那枝竹筷還給我,親仇不假手他人,今後我要用自己的方法來對付黑旋風……”
李平候愕然道:“姑娘有什麼方法呢?”
莊詠芬搖頭道:“我還沒有想出來,你也不必問了,我想我成功的機會不會太多,你還是好好的練你的功夫吧,後會有期,但願我們再見時,黑旋風已經伏誅了……”
李平候見她去意甚堅,只得在懷中將包著毒竹筷的布包取出,莊詠芬接了過來,藏在身邊道:“我會先到我們住的客店裡取走應用的東西,你的衣服我也留在那裡,請陶先生派人去取吧!”
說著她頭也不回地走了,李平候木然而立,幾次想上前追她,但是他知道不會有用的。
在一年的相處中,他深深地瞭解她的個性,溫順時固然像水一般輕柔,倔強起來比鋼鐵還硬。
可是他怎麼想也想不透她何以會突然變得如此決絕。
一年的聚首,除了睡覺的時間外,兩個人幾乎是寸步不離,遽然分手,不無慣悵之感!
莊詠芬的心裡一定是同樣的感受,她走出沒多遠,腳步已開始遲緩下來,雙肩不住地聳動,大概是抽泣。
可是她還是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望著她的背影遂漸消失,陶澤令也不禁悵然長嘆道:“女人……她們真不容易瞭解!”
靜虛忽然問道:“李公子!你們住在那一家客店?”
李平候一怔道:“城中的悅來店……”
靜虛一點頭道:“李公子!你跟老陶一起到他家中去練功吧!道人反正沒事……”
陶澤令連忙道:“你可是想跟莊小姐一起去?”
靜虛點點頭道:“是的!我實在不放心她一個人流浪江湖!”
李平候也興奮地道:“好極了!有道長照顧她,總比由她一個人到處亂闖好得多,只是不知道她是否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