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化解了這道天雷,縱身便想跳上雲端,和魔女好好鬥上一場。誰知剛一起身天雷便當頭而下。他一邊化解一邊閃躲,卻一直處在下方,想要反擊,卻一點機會也沒有。
凝竹道:“這般下去你是贏不了的,還是認輸了吧。”
老僧知凝竹所言非虛,對方居高臨下,不論自己如何閃躲,都逃不脫對方攻勢籠罩的範圍。這樣打下去,肯定是要輸的。心道:“女魔頭好生厲害,不如借勢攻之。如今伏魔衛道,佔些便宜也說不得了。”
凝竹說話時攻勢便緩了下來。雖然是個賭約,卻是有求於對方,不可將事情做得太過,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當下任由老僧騰挪閃,只要他不衝上雲來,不跑出自己的掌控範圍,便由得他去,只等對方認輸。眼看著老僧躍上一處絕峰之上,再一縱身,卻不見了。
凝竹秀眉微蹙,開啟神識朝老僧消失之處索去,搜尋半晌卻什麼也找不到。正疑惑間,老僧消失的那處地方突然有金光湧出,一個法器朝自己這邊襲來。定眼一看,原來是個金缽。
那金缽越變越大,梵音從中傳出。到了凝竹身前十多米時已經變得八仙桌一般大小,金光閃閃,聲勢極為駭人,當頭便要罩下來。
見到這個金缽,凝竹反而定下心來。這法器顯然是老僧祭出。她只擔心失了對手蹤跡而找不到“佛光”所在,其餘皆不放在心上。當下展開神通,硬生生將金缽定住,缽中梵音也輕了下去,幾至不可聞。
凝竹道:“我不欲傷你,你還是認輸了吧。”
“休想!”老僧的聲音傳來,“老衲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吧!”
凝竹面色一寒,沒料到這老僧如此不知好歹,玉手一翻,金缽激射而出,彈向老僧所處的那絕峰。她這一下含怒出手,卻仍然留了餘地,只想教訓一下對方,讓對方吃些苦頭。
突然間一個聲音說道:“女施主,請留情!”聲音不大,中正平和,卻清晰傳入凝竹耳中。那飛了一半的金缽勢頭也緩了下來,金光淡去,變回原來的大小,落入了一個寬厚的手掌中。
凝竹見收去金缽這人也是個和尚,生得又矮又胖,年紀似乎和剛才那老僧差不多。她和老僧鬥了半會,下方情況鉅細無遺,卻不知道矮胖和尚是怎麼來的,又怎麼出現在了那絕峰上。
矮胖僧人托起金缽,單手執禮朝雲端的凝竹道:“多謝女施主。”
這時先前那老僧也跳了出來,站在矮胖僧人身側。凝竹道:“胖和尚,你們兩個是一夥的?”
“什麼胖和尚,這是我師兄不空禪師,乃是……”先前那老僧忍不住喝道,話還沒說完,就被凝竹打斷:“你師兄不是和尚麼?難道他叫了不空就不是和尚了?至於祥師什麼的,不還是和尚麼?”
矮胖和尚揮手阻止了欲反唇相向的老僧,微笑道:“說的是,我是不空和尚。這是我師弟不嗔。”
凝竹心中對老僧不嗔生出許多反感,剛才便譏諷了幾句。
這時聽不空說話倒也不如何令人生厭。不過對方既然是師兄弟,明擺著是一夥的了。說道:“那你們出手吧。”
不空道:“我師弟曾因這法器受過傷,我不得已才替他收回金缽,並無與姑娘交手之意。你們動手的原委我都知道了。
姑娘要找的地方,就在那裡。“說著朝先前不嗔消失的地方指了一下,”到得跟前,便可入內了。“
凝竹聽了心中一鬆。剛才不空收金缽那一下,她便識得了這矮胖和尚的厲害,應是佛門中的頂尖人物。她破陣而出後所見的玄門中人,無人能出其右。
“多謝了。”凝竹道了聲謝,便帶著秦漠陽朝那處掠去。
不空法眼如炬,見凝竹從身邊經過,卻也看不透那層淡淡的雲霧,只能隱約看到對方是個少女模樣。但卻感覺到凝竹身邊那人身上的一物異常熟悉,饒是他定力奇深,也忍不住輕囈出聲。
凝竹聞聲停了下來,說道:“和尚還有事?”
不空道:“敢問姑娘,你身邊那人身上的菩提珠是從何而來?”
不嗔一直對凝竹心懷不忿,無奈師兄在旁邊,便一直住口不言。這時一聽,驚呼道:“菩提珠!”見師兄對自己擺了下手,便不再多言,對凝竹的憤恨卻又多了幾分。
凝竹沒想到不空能探得被自己神識層層環繞的秦漠陽,而且還認出了秦漠陽腕上的菩提珠。說道:“那是他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
不空點了點頭,說道:“貧僧有個不情之請。可否待那位施主醒來後,與貧僧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