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就拿我停轎這兒等你這件事來說吧,我知道秦始皇那陵寢中的墓道,當初是按河圖、洛書排列的,你既然選在那兒做交易,就必通河圖、洛書,留好了退身之路,那的出口就是在這驪山南麓……”
白衣客道:“姑娘令人歎服,這麼說姑娘也通河圖洛書?”
轎中人道:“我多少懂一點兒。”
白衣客道:“姑娘客氣了,眼下‘長安城’中,各路豪雄畢集,八方風雨齊會,似乎只有姑娘是勁敵。”
轎中人道:“我是誰的勁敵?”
白衣客道:“生意人的勁敵,有姑娘這麼一位人物在,對我這乘機做生意,想發國難財的人,大不利。”
轎中人道:“聽你的口氣,你似乎像根牆頭草。”
“不錯。”白衣客道:“我是兩邊倒,視當時的情勢而定。”
轎中人道:“我不是個容易欺騙的人。”
白衣客道:“信與不信,還在姑娘。”
轎中人道:“我不妨告訴你,正如你所說,目下這‘長安’一地,各路豪雄畢集,八方風雨齊會,來的人並不只敝邦……”
白衣客“哦”地一聲,只見轎簾微微飄動。
轎中人又接道:“你知道王森這個人?”
白衣客道:“姑娘是說‘白連教’的‘聞香教主’?”
轎中人道:“不錯,就是他,你既然知道‘白蓮教’,既然知道‘聞香教主’王森其人,就該知道他座下有‘四大門徒’……”
白衣客道:“徐鴻儒、哭和尚、笑道士、天香冰美人。”
轎中人道:“你居然對‘白連教’知之頗詳。”
白衣客道:“沒什麼,都是聽來的。”
轎中人道:“你可知道徐鴻儒已率領他座下‘四龍’、‘四鳳’潛來陝西?”
白衣客道:“我聽說來,不過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在‘長安城’中發現‘白蓮教’徒的蹤跡。”
轎中人道:“他們既然潛來‘陝西’,遲早會到‘長安’來的,或許他們這時候已經到了,你該知道,‘白蓮教’的行動一向神秘詭異。”
白衣客道:“‘白蓮教’的神秘詭異我是久仰,他們也慣用鬼蜮伎倆,教徒人人精‘妖法邪術’,打從‘北元’以及洪武初年以至於今,‘白蓮教’屢興屢敗,屢仆屢起,由於它神秘詭異,官家始終無法覓得他們的巢穴所在一舉剿滅,斬草除根,由他們能屢仆屢起這一點看,可知他們的潛力也相當大……”
“的確。”轎中人道:“‘白蓮教’教徒成千成萬,深人民間各階層,偏偏民間有些人信它,認為‘白蓮教’中人個個深具神通,奉他們如神,崇拜得不得了,多少年後的今天,傳到‘聞香教主’王森這一代,就更不得了了,聲勢之浩大猶過往昔,這次他們乘機捲土重來,用心叵測……”
白衣客道:“他們的作為,畢竟還為有識之士所不齒,他們這次捲土重來,其用心,有識之土是不難明白的。”
“還有。”轎中人道:“另外還有一夥人,不知道是什麼組織,也不知道首領是誰,只知道他們人人穿黃衣,個個武功高絕,燒殺劫掠,騷擾民間,他們的實力很雄厚,行動也極其神秘詭異,較之‘白蓮教’有過之無不及,聽說這班人也在這西邊幾省活動……”
白衣客道:“這我倒沒聽說,姑娘見過這些人麼?”
轎中人道:“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見過他們,總之我知道他們的實力相當雄厚,聲勢也絲毫不下於‘白蓮教’。”
白衣客道:“姑娘告訴我這些的用意是……”
轎中人道:“到目前為止,最具實力的已有敝邦、‘白蓮教’跟那不知名的一夥人,你單對付敝邦是不夠的。”
白衣客笑笑說道:“姑娘錯了,我無意對付誰,我之所以對付誰,是為我一己之利,利之所趨,就連大明官家我也要對付,關於這一點,姑娘應該已經接到報告了,我殺了兩個貴屬,也殺了大明官家倚為耳目,極加寵信的‘東廠’密探,大明官家豈能饒得了我,至於貴邦、‘白蓮教’、跟那一夥不知來歷的人只利之所趨,無論誰我都會對付,若是於我無利可圖,對付這些人,那就是大明官家的事了,‘右軍都督府’設在‘長安’,自有那掌重兵的右軍都督負其責。”
轎中人道:“楊宗倫麼,別看他經略四省,掌握重兵,他應付不了這些人的,再過一些時候只怕連他自己都保不住了。”
白衣客目光一凝,望著低垂轎簾道:“姑娘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