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的影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赤也好,黑也好,他以前總白過,也總得有一點良知,就憑這一點良知,我認為即使是怙惡難馴,十惡難贖的人也可以度化,生公說法,頑石都為之點頭,何況有血有肉,有靈性的人。”
年輕人道:“姑娘是對的,我也不願意殺生,剛才我殺過兩人,我心裡的痛苦無可言喻………”
趙曉霓道:“那為什麼以後你勢必殺人不可?”
年輕人道:“那是因為我……”
倏一搖頭道:“我不能告訴你,不能告訴任何人!”
趙曉霓沉默了一下道:“我無意套你的話,可是我看得出你所以殺人並不是出諸己願,不是出諸己願就該是被逼迫的,我只是要了解真相,也許我能幫你擺脫桎梏。”
“不!”年輕人搖頭說道:“你絕幫不了我的忙,除了我自己之外,任何人也幫不了我的忙,任何人也無法助我擺脫桎梏。”
趙曉霓道:“你能那麼肯定麼?”
年輕人道:“我自己的事,自己還不清楚麼。”
趙曉霓道:“既然這樣,我暫時就不問了……”
頓了頓,話鋒倏忽一轉道:“你叫什麼,從哪兒來?”
年輕人道:“我姓白,叫羅漢,是我奶奶給我起的小名,從小叫到大,我只知道我這個小名兒。”
趙曉霓道:“羅漢,這名字很別緻。”
年輕人羅漢道:“我小時候就很壯,我奶奶有一天給我玩兒,說這小小子是得跟個鐵羅漢似的,從那時候就一直叫我羅漢,這名字雖然俗了些,可是它代表著我奶奶對我的疼愛,我喜歡它。”
趙曉霓道:“這份長輩人的疼愛是無可比擬的,你是該喜歡它。那麼我以後就叫你羅漢好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從哪兒來的?”
羅漢遲疑了一下道:“我不能說。”
趙曉霓道:“怎麼這也不能說?”
羅漢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趙曉霓道:“那麼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這總可以說吧?”
羅漢道:“只有我奶奶一個。”
趙曉霓道:“你沒爹沒孃?”
羅漢神色一煞,道:“是的,我還沒懂事時就沒了爹孃,所以我爹孃長得什麼樣我都不知道,我是我奶奶帶大的。”
趙曉霓道:“你別難過,人生際遇不定,有幸有不幸,就拿我來說吧,你就比我幸運,你還有個奶奶……”
羅漢目光一凝,道:“你連一個親人都沒有?”
趙曉霓道:“我是個孤兒,自小沒爹沒孃,也沒家。”
羅漢道:“我奶奶說,世上最可憐的,莫過於沒爹沒孃的孤兒!”
趙曉霓道:“這是實情實話,沒爹沒孃的孤兒,自小就要飽嘗那孤獨、冷落、淒涼、悲慘的滋味……”
羅漢道:“不要再說了,我不要聽。”
趙曉霓道:“你並不比我可憐,你還有個家,我卻是天涯茫茫,不知何處是歸宿,連個可投靠的弟兄都沒有。”
羅漢道:“我並不比你好多少,我有家卻歸不得。”
趙曉霓訝然說道:“那為什麼?你不是還有個奶奶麼?”
羅漢道:“我奶奶……”
倏一搖頭道:“我不能告訴你,不要再跟我談這些了。”
趙曉霓眨動了一下美目,道:“你奶奶一定不喜歡你殺人,對不?”
羅漢道:“那當然,我奶奶最慈祥,最善良不過了。”
趙曉霓道:“那你為什麼要殺人,不怕惹你奶奶難過麼?”
羅漢臉色一變,厲聲說:“叫你別說了,你為什麼還要說?”
趙曉霓一點也沒在意,她默默地望著羅漢,沒說話!
羅漢威態倏斂,臉上掠過一陣抽搐道:“我失態,我無意對你發脾氣,我也不該對你發脾氣……”
趙曉霓柔聲說道:“不要緊,我不會在意的!”
羅漢痛苦地搖搖頭道:“你不知道,我不敢想我奶奶,也不敢提,想起來提起來我就難受,心裡捱了刀割一樣。”
趙曉霓道:“我看得出,不過我不知道為什麼?”
羅漢搖頭說道:“我不能告訴你。”
趙曉霓沉默了一下道:“我叫趙曉霓。”
羅漢道:“趙姑娘。”
趙曉霓道:“我沒有小名,我只知道我叫趙曉霓,你就叫我曉霓,或者阿霓好了。”
羅漢道:“我叫你阿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