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裹挾著巨大的威力,將攔在眼前的一切阻礙毫不留情的沖刷乾淨,馬刀“刷——”的亮起,一個人頭翻滾著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摔落,被後面趕來的鐵蹄踐踏成泥。
謝天驕一馬當先,“踏影”幾近狂暴的嘶鳴著,將一切踐踏在蹄下,“鎖河山”,這柄註定被無數鮮血洗練的兇器,在千軍萬馬中綻放出深邃而銳利的殺氣——
呼喝、哀嚎、兵器砍斫的聲音、羽箭破風的聲音,謝天驕衝殺著,身邊極度的喧鬧讓他的耳中一片空白,洛城的北方上空是滾滾濃煙,被風裹挾著,在鐵闕原上低低的悲鳴,就像這冬天的曠野一般,荒蕪、遼遠,他身後,旌旗打出種種指示,如同大片大片的流雲翻滾……
城破的那一刻,謝天驕掀開面甲,一朵殘破的梅花,被風捲起,輕輕落在他沾滿了血水泥濘的鎧甲上,他有些笨拙的用包在鎧甲裡的手去觸碰,梅花墜落,被趕上來的同伴的馬蹄踏的粉碎。
“哎——”
“怎麼了?”
“沒事,沒什麼——”
“嘿嘿,這一仗打的暢快,天驕,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到時候升官了別忘了哥幾個兒啊!”
“那還用說!”
欣喜的笑聲中,謝天驕扭過頭去,幾片殘破的花瓣被風裹挾著飄向遠方那暗沉的大地——
幾乎與此同時,離藥師谷約百里處,茫茫雪原,馬蹄聲疾,頭頂的樹枝被雪壓的咯喇喇一陣低響,馬上少女目光一閃,突然猛的低下身子,大片的積雪在空中散成飛沫,灑落在少女被顛簸的凌亂的長髮中,兩個帶著面具的殺手從左右兩方向她襲來——
“刷——”雪亮的劍光閃過,帶著一道殷紅的鮮血,重重噴灑在樹幹上,趁著江舒雪重心偏移,另一個殺手擰身回刺,被江舒雪一腳踢中,同時劍勢迴轉直刺向那殺手,誰料那殺手竟不避不閃,迎劍而上。
江舒雪臉色驀然一變,還不及動作,一枚袖箭射來,正好釘在那殺手心臟上,他的勉強抬頭衝江舒雪惡意一笑,翻身壓住江舒雪的劍,讓她抽劍不得,江舒雪看的分明,他的手中捏著一個拉開引線的火雷彈,
一劍砍斷那殺手死死抓著她胳膊的手,待要避閃已經是來不及,江舒雪一個吸氣,擰身飛退,雲瀟從後面趕來,一把拽住她的衣角,將她提起,江舒雪剛剛落在馬上,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積雪紛紛砸落下來。
“該死,為了攔住我居然連命也不要!”江舒雪臉色鐵青,她的那匹馬悲鳴著倒在地上,血肉模糊,幾乎被炸成兩截。
這一路上,“風雷”的殺手就像不要命一般湧來,江舒雪武功雖高,那些殺手卻不求傷她,只瘋狂的拖延她趕去藥師谷的腳步,這已是被殺掉的第四匹馬,而原本跟來的人馬也被打散,只有雲瀟還和她在一起。
“怎麼樣,受傷了嗎?”雲瀟擔心的問道。
“沒事,再快點,決不能讓‘風雷’的人進藥師谷。”江舒雪咬牙,一連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趕路,激戰,她和雲瀟都受傷無數,只是,還不能停下,不能在這裡停下!
“‘風雷’這次為了請你娘出谷可謂不惜血本,阿七他們在後面雖然攔住了大部分的人馬,但三修羅還需要我們來對付,你現在這個樣子……”雲瀟眼中滿是擔憂。
“我沒事。”江舒雪咬牙,“因為爹的死,我娘生平最恨‘風雷’,絕不答應替他們治病,‘風雷’若是被逼急了,到時候什麼都幹得出來。我決不能讓他們傷了我娘!”
“藥師谷外有迷谷之陣,外人不經谷內之人引導無法入內,你也不要太擔心。”
“不,這一路觀察下來,‘風雷’裡面,似乎有人對藥師谷很瞭解,恐怕迷谷之陣起不了什麼作用。”江舒雪的臉色有些蒼白。
一時間,馬蹄聲疾,兩人俱是無言。
雲瀟握住江舒雪冰冷的手,將她抱在懷裡。
“雲瀟……”半晌,江舒雪顫抖著嗓音,“你說,我娘她會不會……”
“不會的,你娘一定會沒事的,我們已經趕過來了!”雲瀟斬釘截鐵的打斷了她的話,“我保證,我們會把‘風雷’截下來的,他們絕對傷不了你娘!”
江舒雪抬手擦了擦眼睛,回握住雲瀟的手。
極北之地,千里雪光,駿馬疾馳,馬背上,兩個人緊緊依偎在一起。
藥師谷。
瘦削單薄的女子身影立在藥師谷的雪湖邊。
“下雪了!”她捧著銅金瑞獸的手爐,喃喃道。
“師姐,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