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嘶啞的聲音道:“孟兄,你怎麼我來的?”
孟揚的聲音也好聽不到哪裡去:“我陪小宋去瀚海,準備找鄭願。”
孔老夫子打了個寒然,彷彿一下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了。
“找鄭願?”
孟揚也後退了幾步,神情也平靜多了:“不錯,找鄭願。”
孔老夫子看了看宋捉鬼,又看看孟揚,冷冷道:“你們找鄭願做什麼?”
孟揚道:“他是小宋的朋友。”
孔老夫子道:“我知道鄭願和宋捉鬼是好朋友,問題是你孟兄和鄭願有什麼瓜葛。”
孟揚道:“瓜葛倒是有一些。…··對了,方少雄,鄭願知不知道你的底細?”
孔老夫子道:“諒他也無從得知。”
宋捉鬼插言道:“敢問夫子,鄭願現在何處?”
孔老夫子微笑,笑得諱莫如深:“嘿嘿,嘿嘿…·鄭願嘛,我倒是聽說了一點關於他的訊息,確切不確切,我就不敢保證了,不知二位有沒有興趣聽。”
宋捉鬼敢忙笑道:“當然有興趣聽。”
孟揚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方少雄,要說就說,別實關子。”
孔老夫子淡淡道:“安寧鎮分崩離析之後,我聽人說滿窗花手下有一個新收的死土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劫了滿窗花……”
宋捉鬼打斷了話頭:“滿窗花是誰?”
孔老夫子頓了頓,才喃喃道:“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
“不錯。只不過這個女人非同尋常,不僅年輕漂亮,武藝高強,而且統率著幾十名扶桑忍者。”
“我倒是聽說那批忍者的統領是你。”
孔老夫子搖頭嘆道:“原先或許他們在表面上還對我很尊敬,現在麼,我們已經分道揚鑣了。我帶著我的兄弟回中原,他們還在瀚海上橫行無忌。……對了,我說到哪兒了?”
孟揚道:“你說有人劫持了滿窗花。”
“…·那個背叛滿窗花的人,據說是你們要找的鄭願。”
宋捉鬼急問道:“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就離開了瀚海,也不知道鄭願現在哪裡了。”
宋捉鬼怔住,半晌才呼了口氣,笑道:“只要他還活著,我就放心。”
孟揚冷冷地道:“方少雄,你準備回江南做什麼?”
孔老夫子長嘆道;‘’我還能做什麼?人老了,總想死在生身之地,落葉歸根啊!”
益損冷笑道:“是嗎?難道你就不想找朱爭報仇嗎?”
孔老夫子道:“朱爭與我何仇?”
孟揚道:“方少雄,這麼說就不夠意思了。男子漢大丈夫,心裡想什麼嘴上就說什麼,何必遮遮掩掩的呢?”
孔老夫子一點也沒顯出生氣的神情,語氣反倒更平和了:“正因為如此我才說與朱爭無仇。就算以前曾經有些過節,那也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誰若是還將五十年前的爛賬拿出來翻,豈不讓後生小子們笑話卜’孟揚臉上已有點掛不住了——孔老夫子說這話,豈不是諷刺他姓孟的麼?
眼見孟揚就要發作,孔老夫子卻及時轉開話題:
“我知道,孟兄和宋少俠這回來,是向我問罪的,是不是這樣,朱少俠月
宋捉鬼正因聽見“方少雄”和朱爭有仇一事而震驚,孔老夫子這一問,他倒沒怎麼聽明白。
孔老夫子嘆道:“我知道,你們都怪罪我和扶桑忍者結交這件事。說老實話,我自己也很痛心悔恨。不過話又說回來,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這麼做的,實際上我一直都在想辦法和他們決裂。現在時機成熟了,我們中原武林的朋友團結一致,將扶桑忍者的精銳消滅殆盡,餘下的幾條漏網之魚,遲早也會渴死在沙漠上。”
他的話的確很動人。只可惜,他騙不了宋捉鬼。
宋捉鬼曾經給“鬼”下過一個定義——“所謂鬼,就是那些看起來像人,而實際上又不是人的東西。”宋捉鬼一生捉過許多“鬼”,都是人間的魑魅魍魎。
憑他多年捉鬼的豐富經驗,他怎會輕易被孔老夫子騙過?
宋捉鬼微微一笑,道:“夫子心裡怎麼想的,大概也只有夫子心裡最清楚。夫子實際上是怎麼做的,清楚的人恐怕不會只有夫子一人吧?”
孔老夫子輕嘆道:“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下士時!唉,人言可畏呀!’”
宋捉鬼道:“夫子若覺得人言可畏,大可將手下盡數遣散。那樣的話,我相信說夫子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