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的弧光:
“殺呀——”
數千匹戰馬嘶鳴著衝到了一起,交織在一起,捲起漫天的狂沙,環繞著濃煙滾滾的狐狸窩。
數千名健兒嘶吼著衝到了一起,用他們手中的刀槍劍戟,屠戮著敵人的生命。
刀在揮舞。血在飛濺。馬在悲鳴。
水無聲拋下了自己的劍,搶過敵人的一杆鐵槍,掃蕩著敵方的鐵騎。
他沒有大喊大叫,他的嘴一直抿得很緊。
墨至白騎著匹駿馬乘亂衝出了亂人的包圍,向大漠深處疾弛。
現在該是他逃脫的時候了。
以後該是他安安心心享受屬於他的那一大筆財富的時候了。
夜幕已在殺聲中不知不覺降下了。
事情亂到現在這個地步,她不想走也已不可能了。
吳至俏也走了。
她也是單人獨騎逃走的。和墨至白不同的是,吳至俏並沒有帶走狐狸窩的任何財寶,她來的時候兩手空空,走的時候依然兩手空空。
但她卻把青春埋葬在這裡了。
有什麼財寶,比青春更可貴呢?
吳至俏跑出老遠,才勒住奔馬,回首遠眺狐狸窩。
她已看不清狐狸窩的面容,但她還聽得見狐狸窩在血與火中掙扎時發出的呻吟。
吳至俏潸然淚下。
山月兒親自指揮的,是血刀會的人馬。
“要入血刀會,刀上先見血。”這是瀚海上人人皆知的一句話。
血刀會只招收那些曾經殺過人的人,那些刀上沾過血的人。
在瀚海的幾股悍匪中,血刀會的實力是除狐狸窩之外最強的,就因為血刀會的每個人都不怕殺人,都喜歡殺人。
他們更喜歡金錢、喜歡女人。
所以他們才會幫山月兒拚命。
山月兒很相信血刀會的實力。她相信憑血刀會那股悍不畏死的狠勁,一定可以順利地衝破狐狸窩的防線。
然而她想錯了。
血刀會的實力雖然很強,由水無聲親自指揮的狐狸窩鐵騎戰鬥力更強。
第一次衝突,血刀會傷亡就已數十;第二個回合,血刀會的精銳損失過半。
好在狐狸窩的損失也不小,血刀會元氣雖然大傷,狐狸窩的日子也不好過。
幾番衝殺過後,雙方都已精疲力盡。血刀會人馬所剩無幾,水無聲手下也不多了。
血刀會無力攻破防線,水無聲的手下也已無力反抗。
但他們還是在拚命廝殺,只不過喘息的時間越來越長,搏殺的氣力越來越弱。
留下來的,已全都是身經百戰的勇士,他們殺人的本領更高強,自保的手段也更巧妙。他們要殺死對方,已十分費勁了。
她在戰鬥的間隙,騎馬巡視了四面的戰況,她發現己方處於相當不利的境地。
但只要還沒有到失敗的地步,她就決不輕言失敗,她就一定還要努力爭取勝利。
天明的時候,山月兒才發現自己徹底失敗了。
她沒有報得成仇。
廝殺聲已在她四周漸漸消沉,屍體卻一直在激增,到處都是殘肢,到處都是凝血。
山月兒住馬默立,凝視著黎明中的狐狸窩。
她的確是失敗了。但僅僅是這一次。
她還會再回來。
木踏平狐狸窩,她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