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見趙淵不再問,徐麗又說,“你那老同學給我打電話了。”趙淵心裡一喜:“他給你打電話?”
“是啊,”徐麗說,“好像還喝了不少酒呢。”
“都說了些啥?”趙淵好奇地問。
“滿口酒話,沒什麼好說的。”
“一定說什麼了,你別瞞我。”
“其實我也想聽聽一個大詩人會說些什麼,可惜聽不清楚。真的。”
趙淵本以為徐麗會把電話內容說出來,可聽徐麗的口氣她一開始就沒打算說。一定是昨晚自己的態度惹她不高興了。看徐麗的表情,再聯絡她昨晚的電話,餘正行一定對她說了什麼,趙淵想。按趙淵的計劃,這叫初戰告捷,但此時的感受卻是心上被點了一滴醋,酸得不是地方。想來他與徐麗相處有年,就當自己妹妹一樣;方芳去美國後,兩人帶上小磊逛公園就像是一個完整的小家庭。現在倒好,餘正行一個電話就將她逮去,難道自己果真魅力不夠,抑或是姓餘這小子就真的這麼神?他心裡有點不平衡了。不過趙淵還算是個明白人,心裡的不平衡只維持了半分鐘,很快就恢復正常。見左右無人,他像哥哥對妹妹似地用手拂了徐麗的秀髮,逗她道:“以後他再酒後打電話來,你就直接告訴他,叫他少羅嗦,真要是對你有意思,就寫首情詩來看看。”徐麗一擺頭道:“討厭。”趙淵寬容地哈哈大笑,說:“終於有人沉不住氣了,不等冬天過去,春心已然萌動,看來今年的春天該有故事了。”
兩天後,餘正行從鄉下工廠回到公司。他的第一批貨出得非常順利,而且貨還沒出老外的貨款已經到賬催貨了,這在公司的歷史上是前所未有聞所未聞的,自然贏得全體手下的吹捧。徐麗見了他說:“餘總,你可真行啊,不愧為行家裡手,出手不凡嘛!”餘正行回公司前再三考慮該如何面對徐麗,最後決定還是厚著臉皮見了再說。聽徐麗話中有話,羞得他不敢正臉面對,“嘿嘿”一笑算作回答。晚上,趙淵在漢中大酒店設宴為餘正行接風,舉杯對眾人道:“各位,咱們餘總真是做生意的高手啊,他一出馬就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今天公司專門設宴為餘總洗塵,一方面感謝他在新的一年裡為公司的發展立下頭功,同時也希望他給我們拿出更多的絕活,讓我們大家再開開眼界。來,都敬餘總一杯。”一陣杯觥交錯後,趙淵叫餘正行也說幾句。餘正行在徐麗的注視下不敢過分得意,謙虛地表示:這一成績的取得,離不開趙總的正確領導和公司全體員工的大力支援;還特別強調他不在公司這些天,原屬於自己乾的活全靠徐麗照料,因此要專敬徐麗一杯。徐麗隔著趙淵對餘正行說不敢當。餘正行趁機追加一句,說自己剛來公司,不十分懂規矩,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還請她多多包涵,說罷,要求與徐麗碰杯。徐麗喝的是酸奶,舉杯正要碰過來,餘正行忙將酒杯避讓了,說:“換酒,換酒。”徐麗推說自己不會喝酒,執意不肯換。餘正行便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與徐麗碰過杯,來了個“先喝為敬”。趙淵為餘正行的表現鼓掌叫好,大家也都尋開心似地用力拍手。徐麗的臉忽地紅了。
官場上多的是好奉承的人,酒桌上少不了缺心眼的人。“慶功宴”還沒進行到一個鐘點,有幾個不長心眼的傢伙已喝得大醉,另有幾個早約好要去樓上的棋牌室搓麻將,對他們來講“時間就是金錢”,更無心戀酒,紛紛借了機會離席。趙淵在席間留心關注過餘徐二人的言談舉止,發現二人的話比平時少許多,以為心靈上的交流代替了言語,果斷起身說,好久不曾打牌了,今晚也有興趣露一手,回頭專門叮囑餘正行,叫他送徐麗回家。
徐麗礙於趙淵的面子也不答話,待他一走便客氣地對餘正行道:“我真搞不清楚你們這些男人到底在玩什麼鬼把戲。”頓了頓又說,“你先走吧,我自己能回去。”
餘正行彷彿自己和趙淵的計劃被人揭穿,窘得不知說什麼好,好一會兒才試探地說:“反正我也沒什麼事,給我一次機會,就讓我送送你吧。”
徐麗則很堅決地說:“真的不用了。再說,我還沒拿定主意是否一定要回家,你就別操心了。”
餘正行還想說什麼,但徐麗不肯給他機會,說去樓上看打牌,餘正行只得告辭先走一步。
晚上,餘正行上床不久聽到手機裡有簡訊來,開啟來一看,熒屏上有這麼幾個字:
“你在幹什麼?有沒有一點點想我啊?”
餘正行一陣激動,以為是紅兒發來的,馬上擬好回覆的話。可是,就在要回復的一瞬間,他停住了。雖然來簡訊的手機號很陌生,但這並不能說明就是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