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作恩人,當作祖宗。
信陵君聽著將士們的話語,雖然沒有說什麼,心裡卻是在想:“趙王,這次,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自從長平大戰後,信陵君來到邯鄲,經歷極為曲折,先是禮遇,跟祖宗似的。後來就倒了血黴,被廉頗奪了上將軍兵符,讓他顏面掃地。要是可以的話,他絕對不會前來救趙。可是,他與趙國綁到一起了,若不救趙,若不打敗秦軍,他只有死路一條,不得不為啊。
如今,他手握二十萬魏軍,挾戰勝之威,前來邯鄲,就要是好好看看趙孝成王的臉色,一定很精采。
就在這時,只見邯鄲城裡出來一隊人,當先而行的是一輛王車,信陵君一瞧便知,這是趙孝成王的王車了。
“哼。還算識相。”信陵君的虛榮心小小的滿足,大是快意。
“哦,是趙王親來。”毛公提醒一句。
只見趙孝成王滿面紅光,喜悅不禁,站在車轅上,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打量著信陵君。
“還算不錯。”趙孝成王畢竟是一國之君,讓他親自出迎,這面子夠大了,信陵君的虛榮心再度獲得滿足。
“信陵君,想煞寡人也!”趙孝成王彷彿見到祖宗似的,遠遠就從王車上跳了下來,邁開兩腿,直奔信陵君而來。
臉上的笑容疊了一層又一層,親切無比,興許是他這輩子最為親切的一次了。
衝到信陵君身旁,趙孝成王身子一躬,成一張弓形,笑道:“請信陵君下馬。”
他這是要用自己的背當踏腳石,讓信陵君下馬。堂堂一國之君,甘願操如此賤役事,這是何等的榮耀?
所有人都是豔慕無比,恨不得與信陵君換換。
放眼整個戰國時代,有如此禮遇的人有幾多?可以說沒有,即使那些名動天下的名將賢士,他們頂多就是被一國之君親手扶下馬,而不是用君主的背當踏腳石。
“這是你應該做的。誰叫你如此對本公子。”信陵君的虛榮心獲得極大滿足,腳一伸,就要準備踩在趙孝成王的背上下馬了。
“不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不是別人,正是朱亥。
又是朱亥來破壞信陵君的好事,信陵君很沒好氣。自從他說出讓朱亥離開的話後,他就再也沒有如以前那般待見朱亥了,即使朱亥為他做了那麼多事。
“公子,不可。”毛公、薛公和侯贏醒悟過來,齊聲阻止。
趙孝成王給了信陵君足夠高的禮遇,若是信陵君接受了的話,必定會為人恥笑,笑他肚量小,索要回報,趾高氣揚……凡是不利的言語都會衝他而來,把他說成小人。
“大王,無忌承受不起。”信陵君很不願,也是醒悟過來了,忙飛身下馬,衝趙孝成王見禮,身段兒放得極低,身子躬成九十度了。
“信陵君為存大趙,出生入死,赴湯蹈火,趙丹感激不盡,無以為報。”趙孝成王一臉的激動,忙執著信陵君的手,眼淚都滾出來了,身子都在打顫。
“大王,這是無忌該做的。”信陵君很是受用,卻是嘴上謙遜。
“還請信陵君登車。”趙孝成王拉著信陵君,來到王車前,親手把信陵君扶上去。然而跳到車轅上,拿起馬鞭,親自為信陵君趕車。
趙孝成王畢竟是一國之君,為信陵君趕車,這是何等的禮遇?周文王禮遇姜太公也不過如此。
一進入邯鄲,卻是無人前來恭迎,信陵君很是不爽,一雙眼睛左顧右盼。
“信陵君,邯鄲殘破,國人悲傷,有礙信陵君法眼,還請信陵君見諒。”趙孝成王明白信陵君的心思,他是想要邯鄲國人前來恭迎他,這是不可能的。
因為信陵君在趙人心目中的名聲臭了,這都是他指揮不力,枉死很多人的緣故。不說別的,秦軍築坡道一事,完全可以用弩陣來對付,他都沒有想到,趙人能對他有好感?即使他率領魏軍殺來,解了邯鄲之圍,趙人也不會對他有好感。
來到趙國王宮,正好遇到廉頗。
一見廉頗的面,信陵君的臉色就變了,冷著一張臉,不陰不陽的道:“這不是威風八面的上將軍嗎?在你的率領下,趙人可打退了秦軍?”
廢話,要不是廉頗趁勢殺出,信陵君的二十萬魏軍都會被秦軍幹掉,廉頗之功不小。可是,在信陵君嘴裡,那是他的功勞。
“你……”廉頗眼裡一翻,精光暴射,就要反駁。
信陵君搶先道:“上將軍真夠威風的。大王,有上將軍在,何須無忌,無忌這就告辭。”
“廉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