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及。
你趴下去小聲說我也沒那麼特殊吧。
怎麼就被全世界拋棄了,啊。
·
比被拋棄的小白菜更慘的,就是被拋棄了還要支稜起來出去買自己繪畫工具的小白菜。
人都要為自己的嘴硬付出代價,小白菜也不能倖免。
不過小白菜沒想到的是,她不但要付出代價,還得兩倍。
“這裡能買到繪畫工具?”盛喃對著車窗外呆了數秒,不敢置信地轉回車裡看司機,“這裡不是菜市場嗎?”
“哎呀小姑娘你肯定來我們安城沒多久吧?這個可是我們安城最大的貿易市場。這段是菜市場,再往裡走一段,那就是百貨市場了嘛。”
盛喃呆滯:“安城就沒有專門的美術用品店嗎?”
“有啊。”
“那您帶我去——”
“就在這個百貨市場裡面嘛。”
盛喃:“……”
喧囂的塵土在身後揚長而去。
盛喃再一次站在那個她幾天前剛對著發誓“這輩子都再不會回來了”的大鐵牌前。
嘆氣兩聲以哀悼自己死去的誓言後,盛喃就扣上大耳機,進去了。
她沒想到,菜市場裡面確實是深藏不露,五花八門的雜貨攤和種類繁多的小店鋪,甚至還有各種金魚烏龜之類的小寵物,一路上看得盛喃眼花繚亂。
心情逐漸放開,走路姿勢都輕快了的小姑娘,在人群裡也變得格外顯眼。
她面板白,腦袋上扣了只大耳機,又是一身時尚風的藍白衫搭白色小短裙,剪裁質地一流的版型設計更託襯得女孩胸脯微隆,腰肢纖細——身上滿是那種大城市小姑娘特有的靈動勾人的氣兒。
像是走過都能開出芬芳的花來。
而作為代價,善意或惡意的目光也就都無法分辨地黏了上去。
盛喃沒有察覺,扣著耳機往前溜達。
貿易街一角。
一行幾人從巷子裡拐出來。
走在前面幾個男生看起來十七八歲,吊兒郎當的,個個都是一身破洞褲鉚釘夾克斜劉海的不良少年模板。
為首那個在巷口停住了,嘴裡還叼著根香菸,皺著眉往旁邊轉,吐字被菸頭磕碰得模糊不清:“這半晚不晚的,你們要去哪啊。”
“朔哥,東邊街角上新開了家燒烤店,味道不錯,擼串兒去不?”
“擼你個頭,”裴朔咬著煙,笑踢了那個出餿主意的屁股一腳,“這才幾點,你不嫌熱我還嫌撐呢。”
“那要不,網咖?”
“整天就知道去網咖,網癮少年啊?”
“這不今晚有三W戰隊的比賽嘛。”
七嘴八舌的意見裡,不知道誰說了句:“檯球室怎麼樣?”
插著兜的裴朔一頓:“檯球室……”
少年們見裴朔有意,紛紛起聲附和。
裴朔被吵吵煩了,撥開他們轉向後面。
巷口夕陽正斜,幾抹落到青磚前。有人站在牆後半明半昧的光影間,低著頭擺弄手機。連衣帽罩著的黑色衛衣遮了他全部的模樣和上身,只見得到衛衣下修長的腿一直一彎,斜撐了個漂亮有力的三角形。
裴朔拿下香菸:“哥,檯球室那邊,我們還去嗎?”
“無所謂,”那人沒抬頭,指節在螢幕上跳躍,漫不經心道,“我都行。”
裴朔見他專注,好奇湊過去:“你玩什麼呢?還那個204……咦,換《節奏大師》了啊。”
話沒說完。
咔。
“死”了。
裴朔尷尬抬頭。
靳一卻毫無反應,很平靜就把手機揣回兜裡。再撩起眼時,他聲線也低低淡淡全不在意:“去哪,走吧。”
裴朔在旁邊心情複雜。
就算這兩三年接觸下來已經很清楚靳一這個表哥的性格了,裴朔有時候還是會覺得不適應。他見過靳一玩各種各樣的單機遊戲,遊戲對他這個表哥來說不是有勝負的興趣愛好,更像某種打發時間的解題活動——就像剛剛,裴朔敢說,不管是破了有史以來的最高紀錄還是在低能局第一步就輸,靳一絕對都是相同的表情。
上來就贏的,玩到通關或者最高,扔掉。
上來就輸的,反覆嘗試,玩到通關或者最高,還是扔掉。
輸了不沮喪,贏了不開心。這不是在玩遊戲,這簡直是在玩弄遊戲。
偏偏在這人“別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