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教授擦乾淨臉上的奶油,指著那群愚民,對陪坐在他身旁的小兒子智齒說:“你看這幫愚子愚孫,玩命瞎折騰,你可千萬別學他們。他們生來愚蠢,註定是當奴才的料,你不狠點,他們就蹬鼻子上臉要當爺。蠢貨唯一的用途,就是被使用,讓他們子子孫孫無窮匱地為你我所用吧。”
拼媽男孩
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平民在總傷亡人數中的比例為10%。
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這個數字上升到50%。
越戰時期,70%。
伊拉克戰爭,90%。
一架B…1轟炸機的造價是238000000美元,也許,物有所值。
2009年,5月7日,在阿富汗西部法拉省的甘賈巴德村裡,兩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扭打在一起。
“那是我媽媽!”
“才不是哩!明明是我媽媽,我認得我媽媽的,就是我媽媽!”
兩個男孩各執一詞,同時,手腳都不閒著,拳與腿輪番向對方身上揮舞。
年紀稍大的那個並不佔優勢,因為和他對打的小子心中的憤怒一絲也不遜色,於是他順手拾起一塊石頭。
“咚”地一聲悶響,石頭砸在小男孩的腦門。大男孩握著粘了血的硬物,氣沖沖地對疼得不再還手的小子說:“是我的媽媽!記住,是我媽。”
小男孩站在原地,哭喪起來:“是我媽媽,我媽媽……媽媽……媽媽。”
“哭吧,愛哭鬼,再哭也不是你媽媽。”大男孩冷言一句,抓緊手中的小布袋,轉身就要離開。
小男孩哭得站不穩,坐在地上繼續流淚,看看大男孩的背影,再抬頭望向天空,接著讓淚水湧覆了雙眼,眼前一片黑暗,他的哭聲在黑暗中孤零零迴盪。
“別哭了!”大男孩停住腳步,他轉過臉,只見兩行淚在他沾滿灰土的臉上犁出兩道泥濘的溝來。“別哭了,小弟弟。”話雖這麼說,可他自己也哭得止不住聲了。他走過去,坐在他身邊,幫對方擦著眼淚。
約莫十幾分鐘的功夫,兩個男孩都收起了哭聲,也許是哭累了,也許是悲痛勁兒已經過去了,或者眼淚暫時哭幹了。
“你叫什麼?我叫穆納夫。”大男孩問小男孩。
“卡西姆。”小男孩的答話聲很小,似乎不願吱聲。
“卡西姆,你是誰家的孩子,我怎麼沒見過你?”
“拉維家的。”
“哦,我認識個拉維家的小姑娘,叫圖蘭。你知道她麼?”
“她是我姐姐。”
“嗯……”穆納夫突然覺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突然沉默不語了。
“穆納夫。”
“嗯?”
“你能把媽媽還給我麼?”
“如果她是你媽媽,我就還給你。可她是我媽媽。”
“是我媽媽,我認得的……”說著就哽咽了,卡西姆又要哭起來了。
“好吧,別哭。”穆納夫被卡西姆的哭聲嚇怕了,抬手拿起手中的布袋,準備解開綁在頂端的繩帶。“千萬別再哭了,你一哭個沒完,我也要被你傳染得流淚不停了。”
“那你答應把媽媽還給我了?”卡西姆臉上泛起笑意。
“不,”穆納夫不願退讓,“我讓你再看仔細了,看清楚那是不是你媽媽。”
穆納夫開啟布袋,露出裡面的寶貝。那是一塊粘連了半個鼻子的半片面頰,也許是女人的器官吧,但事實上既髒又腫,還散發出死屍的異味,根本無從辨認出死者生前的樣貌。可卡西姆認真地看著,並露出溫暖的笑容,他用手輕輕撫摸那一小片人臉,小心翼翼地準備將那塊碎屍托起。
“不行,”穆納夫及時用手把寶貝捂起來,“不能給你。”
“我看清了,就是我媽媽。”卡西姆皺眉撅鼻。
“你從哪裡認出來是你媽媽的?”
“我媽媽的鼻子就是那樣的。”
“我媽媽的鼻子比你媽媽的還要那樣。”
“我媽媽的臉也是那樣的。”
“我媽媽的臉更是那樣的。”
“你在哪找到的?”
“村子北邊啊。”
“那就對了嘛,就是我媽媽。”
2009年,5月4日,美軍收到確切情報,支援塔利班的恐怖分子聚集在這個村莊。
B…1轟炸機起飛。
第一輪轟炸目標為當地清真寺,因為恐怖分子很有可能藏身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