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衣衫,將刀尖對準了他心口。這把匕首甚為鋒利,刀尖已劃破了段正淳心口處的面板,留出殷紅的鮮血來。她只需素手輕輕一送,便能將匕首插進他胸膛,剌進他心臟去。但她在此時卻仍是留著一絲奢,問了段正淳這最後一次。只要他答了“不”,便要挺刀刺死他。她愛上段正淳其實並不只是為了段正淳的地位與財富,心中也是真的對他存著幾分愛意的。尤其少女時候,更是深深地迷戀著他。只是後來他一去不回,她才因愛生恨,把心中對他的那幾分愛早已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但此時真的要動手殺他,她的心中卻也還是有些不捨與幾分心痛的。她不忍去看段正淳臨死前的表情,輕輕地閉上了眼,有幾滴淚水從她眼角滑落。
段正淳此時卻是也已閉眼等死,因此並沒見著她臉上的淚水。正在他感受著胸口那鋒利的刀尖對其生命的威脅,等待著死亡來臨的時候。忽覺身後背心之上貼過來一隻手,同時一股渾厚之極的內力湧入了他各處經脈。他一怔之間,已知外面來了強援,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他自不會再甘心受死。氣隨意轉,那股內力便從背心傳到手臂,又傳到手指,嗤的一聲輕響,一陽指神功發出。馬伕人肋下中指,“哎喲”一聲尖叫,倒在炕上。
蕭峰見段正淳已將馬伕人制住,當即縮手。
段正淳正想開口相謝,忽見門簾掀開,走進一個人來。只聽那人說道:“小康,你對他舊情未斷,是不是?怎地費了這大功夫,還沒料理乾淨?”
蕭峰隔窗見到那人,心中一呆,又驚又怒,片刻之間,腦海中存著的許許多多疑團,一齊都解開了。馬伕人那日在無錫杏子林中,取出自己常用的摺扇,誣稱是他赴馬家偷盜書信而失落,這柄摺扇她從何處得來?如是有人盜去,勢必是和自己極為親近之人,然則是誰?自己是契丹人這件大秘密,隱瞞了這麼多年,何以突然又翻了出來?阿朱喬裝白世鏡,本是天衣無縫,馬伕人如何能夠識破機關?此時他轉過頭來與阿朱對看了一眼,阿朱卻是也是瞧見了白世鏡,向他對看了一眼,瞭然一笑,心中立即明白了康敏是如何識破自己裝扮的。
原來,走進房來的,竟是丐幫的執法長老白世鏡。沈醉在外面聽見了白世鏡說話,雖未去看,卻是立馬便猜到了是白世鏡。不過,他卻也想到原書中蕭峰因為見到了白世鏡,心中驚訝,一時呆住,因此忘了再為段正淳傳功導力,以致段正淳雙腕被白世鏡扭斷,所以此時便連忙推了蕭峰一把。蕭峰一驚,馬上想到自己心神失守,瞧了沈醉一眼,便繼續注意裡面。
蕭峰、阿朱、沈醉三人各轉心思,寫來雖長,其實卻只是一剎那功夫而已。此時屋中康敏聽見白世鏡的問話,看著段正淳驚道:“他……他武功未失,點了我的穴道!”
白世鏡一躍而前,伸手便要去抓住段正淳的雙手,去扭他手腕。此時蕭峰收了手,段正淳便又全無抗拒之力,正在心中發急之時,背後那一掌便又貼了上來,內力湧入體內。那股真氣一入體內,他立即便又恢復了力氣。雙腕一翻,兩手各自駢指向白世鏡抓過來的雙手心點出。白世鏡“咦”了一聲,事出緊急,來不及變招,便連忙收手,等要再出招去攻段正淳時。段正淳卻是已以一陽指力凌空出指,“嗤”地一聲,向他胸口點去。白世鏡連忙向後斜閃躲過,然後搶上再攻。段正淳此時只依著蕭峰輸入他體內的真氣來摧動拳腳指力,不敢離了蕭峰的手掌。因此白世鏡收招後躍時,他卻是也不敢緊追而上,一舉制敵。只因他只要前移上幾分,便就離了蕭峰手掌,離了內力輸入源,因此他只能就坐在床上與白世鏡打鬥。好在他除了一陽指外,手上的功夫卻也是不弱,被白世鏡搶上前來,並不慌張,見招拆招,有攻有守。五羅輕煙掌施展開來,與白世鏡的纏腕擒拿手打了個不分上下,一時誰也奈何不了誰。
兩人鬥得二十來招,忽然間戶門簾子給一股疾風吹了起來,呼的一聲,勁風到處,兩根蠟燭的燭火一齊熄滅,房中登時黑漆一團。康敏“啊”的一聲驚叫,外面蕭峰也是心中一驚,定神瞧去。沈醉一見屋中黑暗,康敏尖叫,便已是猜得是蕭遠山進來了。他此時已是把握住了蕭遠山的位置,拍了拍蕭峰的肩膀,以傳音入密的功夫聚音成束向他道:“大哥,不知來的是什麼人,我過去瞧瞧!”
蕭峰想了下,便點了點頭答應,同時也以傳音入密向他道了聲“二弟小心!”沈醉聞言點了點頭,站在屋簷下一翻身,便已繞過屋簷輕身翻上了房頂。動作飄逸漂亮,如一隻輕盈靈巧的燕子一般,讓蕭峰和阿朱心中均佩服他的輕功高明。
屋中的白世鏡此時仍是奈何不得段正淳,但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