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轉電給飯館子裡。這裡電話一去,他的聽差果然這樣辦。趙孟元藉著電話為由,飯也未曾吃完,馬上坐了汽車到劉家來。一進客廳,燕西便笑道:“真快真快!若是在衙門裡辦事,也有這樣快,你的差事,就會辦得很好了。”趙孟元道:“上衙門要這樣勤快做什麼?勤快起來,還有誰給你嘉獎不成?我覺得天天能到衙門裡去一趟,憑天理良心,都說得過去。還有那整年不上衙門的人,錢比我們拿得還多呢。”鵬振道:“這裡不是平政院,要你在這裡告委屈做什麼?趕快上場罷,三家等著你送禮呢。”趙孟元道:“今天是和誰打牌?誰得先招待招待我。這場牌打下去,不定輸贏多少。贏了倒還罷了,若是輸了呢,我這錢,豈不是扔到水裡去了?”說這話時,先看了一看花玉仙,然後又看一看白蓮花。她兩人未曾聽得主人表示,這牌是和誰打的,他們也就不敢出頭來承認。鵬振道:“我們還沒有和李老闆幫過忙,今天就給李老闆打一場罷。”白蓮花一站起身來,對鵬振笑道:“謝謝三爺。謝謝趙老爺。”趙孟元走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我佩服你謝得不遲不早。”白蓮花被趙孟元握住了手,她可偏過頭對劉寶善笑道:“謝謝劉二爺。”劉寶善笑道:“你真機靈。我心裡一句話沒說出來,說是不謝我嗎?你倒先猜著了。你怎樣不謝謝七爺呢?”白蓮花道:“大家不是說我和七爺關係深些嗎,這就用不著客氣了。”劉寶善道:“七爺聽見沒有?就憑這兩句話,一碗濃米湯也灌得你會糊里糊塗呢。”燕西靠了沙發椅坐著,只是微笑。聽差來說,牌已擺好了,劉寶善向鵬振道:“賢昆仲哪一位來?”花玉仙道:“李家大妹子說,七爺和她關係深呢,當然是七爺來。”劉寶善道:“不對,沒有自己人給自己人抽頭的。你說了這話,就應當三爺來。”花玉仙笑道:“我這一問,倒問出三爺的責任來了,這牌倒非他打不可呢。既然這樣,就請三爺打罷,我是極力贊成,下一回子,我還可以照樣辦呢。”白蓮花笑道:“得啦!大姐,你讓三爺給我幫個忙,有你的好處。”花玉仙道:“你何必這樣說呢?我還能攔住三爺不打嗎?”說話時,大家都起身向旁邊小客廳裡走,白蓮花就抱住花玉仙的脖子,對著她的耳朵,唧唧噥噥地說了一陣。然後拍著花玉仙的肩膀道:“大姐,就是這樣說罷,我重託你了。”花玉仙的眼睛可瞟著燕西微笑。燕西笑道:“我知道了,將來一定和你幫忙。”花玉仙笑道:“只要七爺說句話,那我就放心了。”他們也就一齊跟到牌場上來。鵬振道:“打多大的?五百塊一底嗎?”王幼春連連搖手道:“不成!不成!我不能打那大的牌。輸了怎麼辦?三爺能借錢給我還賬嗎?”鵬振道:“別小家子氣,就這麼一點小事,推三阻四的,有多麼寒磣?況且我們還是交換條件,下次我也和你幫忙呢。”王幼春道:“下次你和我幫什麼忙?”鵬振將嘴向黃四如一道:“難道你就不給她打牌嗎?”黃四如真不料鵬振會說這樣好的話,不由眯著眼睛笑道:“只要大家也能賞面子,三爺的順水人情,還有什麼不肯做的。”王幼春笑道:“你真一點不客氣,就猜到我一定會做順水人情?”黃四如笑道:“三爺,我就不會伺候你,你也只有心裡不願意。當著這些個人,你若說出來,我這面子往哪裡擱?”她說出這樣的軟話來,倒弄得王幼春不好再說什麼,只笑了一笑。劉寶善笑道:“我們只是替人幫忙,三爺以為大家彼此拚命嗎?我自己有限制的,至多是兩百塊錢一底。我若送個六七百塊錢,大概還可以開支票,若是再大些,就不要怪我開空頭支票抵債了。”鵬振笑道:“這話也只有你肯說,因為你總是陪客,撈不回本錢的。”劉寶善笑道:“可不是嗎,若照定三爺的定額陪客,這裡還擺著三四場呢,我要用多少錢來陪客呢?”燕西也以為王幼春在場,他是不能多輸的。錢多輸了,一來他拿不出,二來讓玉芬知道了,說是戲弄她的兄弟,負擔不住那個名義。因此便道:“小點也罷。大家無非好玩,過了幾天,我要出來陪客,也是照樣子辦。”王幼春笑道:“就是七爺能體諒我,我們就打二百塊底罷。”形勢如此,大家也就無異議。四圈打完,王幼春就輸了一底半。燕西心裡,老大過不去。便道:“老二,我們合股開公司罷。”王幼春笑道:“不成,我輸了一個小窟窿下去了,合股起來,我要撈本,只能撈回一半。”燕西道:“若要開公司,當然從前四圈起算。”趙孟元對燕西伸了一個大拇指,笑道:“七爺做事漂亮。第二次我們要打牌輸了,也要找七爺開公司了。公司裡要倒,有洋股分加入,那是自然有人歡迎的。”王幼春笑道:“胡說!我這公司,資本雄厚,決不倒的。”正說這話時,燕西在身上拿出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