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安冬青與她說過村裡人起房子的事情後,她特意出去看了下。
村裡已經有人家把磚瓦都拉回來了,看來村裡不是說說罷了的,這次是動了真格。
安冬青苦惱地嘆了口氣,他是不贊同自己起房子的,不是因為手頭沒錢,他們家在村裡雖比不上覃初柳家富裕,卻也是能數得上的。
只是現在的房子好好的,為什麼要起房子?
他不想起,可是他爹他娘包括他爺爺都想起,就連小高氏都說,“南燭眼見年紀也不小了,過兩年就該娶親了,若是女方來相看,看到別人家都住青磚青瓦的大房子,只咱們家還住著低矮的土坯房,人家還能樂意?”
安冬青心裡不服,他兒子那般優秀,就是家徒四壁,自然也有好姑娘要嫁過來。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小高氏說的有道理,不介意他家房子不好嫁過來的好姑娘畢竟太少,就是人家姑娘同意,姑娘的爹孃只怕也有意見。
“這件事最後還得聽爺爺的,家裡的事情我哪裡做得了主!”最後安冬青無奈地說道。
讓安廣榮做主,那隻怕不幾天他們家也要拉磚瓦起房子了。
果然,就在覃初柳忙前忙後地給學堂添置書的時候,安冬青家裡準備蓋磚瓦房了。
村裡不少人家要蓋房子,人手就有些不大夠用,覃初柳便讓家裡的長工也去村裡幫忙。
安冬青騰出手來和覃初柳、丁開濟去了幾趟鎮上的書肆,前前後後買了好幾十冊書,花了近百兩銀子。
饒是丁開濟這樣平素不苟言笑的人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還沒見過哪個村子能有這麼多銀錢。
書買好了,看書的規矩也和孩子們說了,最後丁開濟還給放置書的房間取了個很有深意的名字博古書齋。
覃初柳在家閒來無事的時候也會去博古書齋看看書,日子倒也愜意。
她愜意了,卻有人心裡不痛快。
崔氏盤腿坐在大炕上,眯著眼睛享受朱氏給她捏背。
往日這個時候崔氏都會舒服的直哼哼,但是這次她卻從始至終一聲不吭。
朱氏最是善解人意,給崔氏捏完了背,她坐到崔氏身邊,柔聲道,“娘,你這是咋的了,咋像是不高興呢?”
崔氏長嘆一口氣,抓過朱氏的手開始絮叨起來,“你說咱村那些人是不是有錢燒的,沒事起什麼房子?你看看咱們左右鄰居,都起了,整天叮叮咣咣的,煩也煩死了。”
崔氏可不是煩嘛,看著別人家都蓋了氣派的磚瓦房,只他們家還住著低矮的破房子,她心裡怎麼能得勁兒。
朱氏多有眼色,怎麼會猜不出崔氏的想法,便順著她的話說,“娘說的是,整天煩都煩死了。等他們都蓋好了房子,咱們也蓋,弄出的動靜比他們還大,也讓他們吃吃苦頭。”
這話可真是說到崔氏心坎兒裡去了。
“嗯,咱們也起磚瓦房,煩死他們!”崔氏心裡暗下決心,一定要蓋磚瓦房。
晚上安貴給人家幫忙回來,崔氏就和他說起了這件事。
安貴不贊同,“咱們都分了家,只咱們老兩口起磚瓦房幹啥?”
“誰說分了家就不能住一塊兒了,我和大海媳婦聊得來,以後就和他們一塊兒過了。等他們有了孩子,這老老小小的這麼些人,咱這房子可不就嫌小。”崔氏已經把理由想好了,這時候振振有詞,且說的還有幾分道理。
安貴吭哧了半天,最後才道,“你就是想起房子咱們也沒法,咱們手頭沒有那許多的錢。”
這確實是個難題。大海一個人賺錢養兩個女人,每個月還要交孝順銀子,手頭根本沒有錢。
大江在山上,已經很久沒回來了,也指望不上。
小河就更不用說了,只怕還沒張口就得把他們攆回來。
崔氏也有些懊惱,早知道要起磚瓦房,早前幾個孩子給的孝順銀子她就應該攢起來,那時候她買東西就跟不要錢似的,現下都要後悔死了。
可是,若不蓋磚瓦房她心裡又不甘。
想了許久,崔氏突然拍著大腿笑了起來,“我怎麼把它忘了!”
說著,她從炕上爬起來,開啟了炕上的一個大箱子,從裡面翻翻找找了好半晌,才拿出一個布包。
“趕明兒咱們去鎮上把它賣了,換來的錢正好起房子。”她一邊說一邊開啟布包,裡面包著的是一支玉簪。
“這怎麼能行!”安貴想要奪過簪子,卻被崔氏躲開了,“這簪子上刻了名字,若是,若是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