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一聲,“這事哪裡是我一句話就能管得住的,他們是出去賺錢,又不是殺人放火,我能怎麼說!”
安冬青也嘆氣,確實就是這樣,他去到各人家勸說,人家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們又不是去做壞事,於族裡又沒有損失,你就別管了。”
可是,不管能行嗎,眼看地裡的苗還沒旱死呢,就要被雜草欺死了。
最後,沒有辦法,安冬青還是去找了覃初柳。
安冬青找到覃初柳的時候,覃初柳正和谷良在水田裡拔草,水田裡只一些窪地還存了些渾濁的水,其他地方已經露出了地表。
還好這是甸子地,本身就溼潤,地裡的苗也只是有些蔫巴,還沒有枯死。
安冬青在埂子上搖搖晃晃走到覃初柳他們所在的池子邊,喚覃初柳,“柳柳,你怎麼就只有你們倆,你娘和戚叔他們呢?”
拔掉一株和秧苗長得有六七分相似的稗草,握在已經髒汙的手裡,又往前挪動了一步,覃初柳這才不緊不慢地回道,“我娘和戚姥爺、梅姥姥去拔旱地裡的草了。”
安冬青不禁感嘆,“還是你們想的明白,這個時候咋能不管家裡的地!”
覃初柳直起腰,有些無奈地看著安冬青,“我們家除了老人小孩,就只我娘一個壯年,難道還要我娘跟著他們出去打短工?”
“唉,柳柳,你咋不算我,我也是壯年!”谷良不樂意了。
覃初柳根本不搭理他,問安冬青,“表舅舅,你來這裡可是有事?”
“這不,村裡人都出去幹活了,家裡的地都沒人侍弄,我尋思也不是個辦法,想問問柳柳你有什麼好主意沒有?”安冬青蹲下|身子,手裡不自覺地揪著埂子上的雜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覃初柳向遠處望去,這個時候地裡有不少人在拔草,雖然他們知道最後這地可能顆粒無收,但是他們還在努力著。
再想想安家村的大多數人家,這時候女人在家想著晚上男人能帶回多少錢來,而男人也沉浸在一天賺到二三十個大錢的喜悅裡,早把家裡的荒地忘在了腦後。
“表舅舅,我也沒有辦法,這人心啊,最是難以掌控,你來找我想辦法,不如在家多求求老天爺,讓老天爺痛痛快快下一場雨來。”
說完,覃初柳又躬身繼續拔草。
安冬青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蔫頭耷腦地走了。
回家之後,安冬青還真按覃初柳說的在家支了個貢案,擺上貢品,開始在院子裡祈雨。
說來也巧,安冬青誠心誠意求了兩天,天還真的陰起來了。
黑漆漆的雲彩從北面天空快速向這邊移過來,不大一會,就罩在了頭頂上。
這時候覃初柳還和谷良在甸子裡拔草,見狀兩個人是又歡喜又著急,歡喜要下雨了,著急這指定是一場急雨,不知道能不能跑回家。
最後,他們還是挨澆了!
他們和元娘他們前後腳回來,都被澆成了落湯雞,但是心裡都高興的不行,這些天的鬱結之氣一掃而空。
這急雨持續了一刻鐘不到就變成了綿綿細雨,天空也由暗灰色變成了霧濛濛的淺灰色。
覃初柳和谷良蹲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雨幕,好一會兒之後,谷良才感嘆道,“這下,遼河郡總算有水了。”
覃初柳沒接他的話,想著自己的心事,下雨了,旱情緩解了,不知道安家村那些荒地還能搶回多少來。
這一場綿綿細雨整整持續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還開始放晴。
安家村的男人們也不張羅著出去打短工了,不是不想打,而是沒活幹了。
之前他們出去都是去給大戶人家拔草、澆水,現下下了雨,地裡太粘進不去,水更是不用澆了,哪還有人僱短工。
外面沒錢賺了,他們開始關心起家裡的地了,只是,太晚了。
雨過天晴,地裡卻粘的很,根本進去不,等他們能進去的時候,已經長到小腿高的荒草早把苗壓住了,等拔完了草才看到莊稼被欺的又矮又瘦,就算能緩過來,只怕也打不出多少糧食來。
看到那些一直侍弄地的人家的苗蔥蔥郁郁的一大片,再看自家又矮又黃,稀稀疏疏的莊稼,不知道有多少人坐在地邊哭。
安冬青又找過一次覃初柳,讓她再出個主意,讓村裡人多少有些收穫。
這安冬青簡直把覃初柳當成觀世音菩薩了,他總覺得,上次下雨就是因為覃初柳的提醒,他才會求雨,最後才能下雨。
彼時,覃初柳正在一邊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