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我夫子,不用這般冠冕堂皇吧!”武暖冬不客氣的撇嘴,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她長進與否和他有關係嗎?
“牙尖嘴利!”梁臻扶額低笑,還別說,兩人之前的幾番過招,愣是讓他不自覺的期盼起她那毫不留情的回箋,算是無聊的日子裡,勉強可以打發時間的趣事。隨之,他大有深意的看向羅玉寒,“玉寒,你總算帶我來了個好地方!”
羅玉寒輕嗤一聲,先一步跳下馬,低垂眼瞼,聲音魅啞低沉,“武姑娘,別來無恙!”
少年體態挺拔,因常年練兵健碩的身材完全看不出十六歲的青澀,他身量極高大。站在武暖冬面前,甚至讓她有種天被遮擋住的錯覺。
武暖冬心頭一跳,被他那句別來無恙嚇得傻愣愣的仰面凝望。粉白的包子臉配上呆萌的大眼睛,別提多討人喜歡。
羅玉寒就生生的被萌了一下,看著那如黑扇般纖長濃密的睫毛無措的撲扇了兩下,更是連心都軟了。明知她不是挾恩脅報的那種人,更不想惹上麻煩,否則也不會名都不留一個的趁他昏迷送他到了欽州脫離危險。但今日看她和梁臻如此的熟絡,竟忍不住意氣用事的想借機嚇一嚇她。而今她的茫然,倒是讓他有些心疼了,忙解釋:“梁臻派人請你上樓喝茶那天。我也在場!”
武暖冬悄然鬆口氣,狀似天真的笑笑,“羅公子,別叫我武姑娘了。就叫我暖暖吧!如今生意的事情我不摻和。全都是我爹和鄭爺爺在管,我家就在那邊,我帶你們去!”
“好,小暖暖!”羅玉寒揉了揉她柔軟的發頂,神色中不經意流露出的寵溺讓梁臻挑了挑眉,興味十足的一把拉過她,硬生生的打斷兩人間莫名其妙的和諧氣氛,“武姑娘不能厚此薄彼!咱們怎麼也有書信之好。叫我聲臻哥哥總是可以吧?”
武暖冬很是奇怪,她和這人即便是有書信往來也是彼此置氣。變相的互相謾罵罷了,什麼時候關係好過?
羅掌櫃倒是不知道這兩人早就認識,看了眼面色如常的少主,一時不知幾人心思。
村裡有人看到了風塵僕僕的一行人奔向武暖冬,便好心的通知武家大人去了,武老爺子和武天德一出門就眼尖的發現有個翩翩少年半攬著他家暖暖的肩頭,頓時兩個人都不好了!
這是哪裡來的公子哥,怎敢光天化日的調戲良家小姑娘!
“該死,給老子放手!”自從腿腳被治好了,老爺子的武功日漸精進,吼聲脫口的同時,人也一晃,來到了武暖冬身前,一把撩開梁臻的胳臂,把武暖冬抱在懷中,粗眉豎起怒氣衝衝,“哪裡來的小賊?”
眼見梁臻吃癟,羅玉寒心情大好,抱拳道:“武老爺子,武先生!又見面了!賀州一別,可還好?”
“羅小將軍!”武天德一怔,繼而很是喜悅的大笑道:“怎是這般巧,快快,到我家一聚!爹,別鬧了,是羅將軍和他朋友。”
武老爺子一囧,這混小子,他哪裡有鬧,撇撇嘴,垂眸看著暖暖捂嘴偷笑,心頭的火氣自然消散。好歹有外人在,老爺子給自家兒子留足了面子,白他一眼,爽朗抱拳,“羅將軍,許久未見!”當初羅將軍親自領兵到了賀州,還帶頭種痘防禦痘瘡,連帶著他軍隊計程車兵全都得以倖免沒有被感染上瘟疫。只是這位將軍公事繁忙,高燒退去的第二天便離開了賀州。
武老爺子和武天德對羅玉寒都頗為欣賞,可惜原先沒時間把酒言歡,而今倒是機會難得。
被兩個長輩一下子揭露了身份,羅玉寒掛著笑的臉僵了一下,悄悄撩了眼武暖冬,見她面無異色,抿唇輕笑,“這段時日要叨饒幾日了,還望老爺子和武先生多多包涵!”
“爹,爺爺,同濟藥堂就是羅將軍的產業!羅大叔也來了!”武暖冬小手往羅掌櫃處指了指,一直處於隱身狀態的羅掌櫃方才從兩個護衛身後走了出來,抱拳示意。
這下兩人驚詫的對視一眼,隱隱起了疑心,尤其是暖暖拿回大部分贖金的事情,竟是在他們腦海裡轉了一圈。
就算是武暖冬,在這短短几息,頭腦裡也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觸。原先總是覺得羅掌櫃好說話的很,現在琢磨起來,便會察覺到怪異的地方。
莫非羅玉寒已經知道是她救了他?不知是不是她過於敏感,所以才會覺得小到墨白玉棋盤、大到救出大伯、大嬸孃,似乎都有羅玉寒的身影,自然還有那從來沒有被還過價的大筆合同,和取用賬面上銀兩替她解圍的事情。羅掌櫃畢竟是個下人,按常理是不該有太大的許可權,其中若加上羅將軍的權威和放權,很多事便能解釋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