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港灣棲姬的胸口,睡得十分安詳的樣子,然後捂著自己的胸部,莫名的嘆了口氣。
“不是恐懼,是憤怒。”原本在離島身側的俾斯麥降低了自己的速度,其實俾斯麥一直都在壓制自己的速度,讓她的船位不超過離島,因為這一次遠征,提督所指定的旗艦是離島,將規則和提督的命令視為最高守則的俾斯麥,哪怕從細節上也會遵循提督的命令。
身為伴隨艦的她,跟在旗艦身後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憤怒…咱們提督什麼時候生氣過?”離島也在這個時候降低了自己的航行速度,並且下意識的將自己身為深海棲鬼那張揚而又矚目的氣息給收斂起來,因為接下來就要進入歐洲的警戒海域了,如果一旦被任何人或者艦娘發現的話,那麼她們將面臨來自四面八方的艦娘狙擊。
可比起擔心被發現的這事,離島更在意俾斯麥口中所指的憤怒的意思。
在她的印象之中,提督好像從來都沒有生氣過,哪怕上一次襲擊法蘭西的事件,提督也是像個二貨一樣,在哪裡慷慨激昂的上演了一場無人欣賞的獨角戲,看提督那歡脫的模樣,怎麼看都不是生氣的樣子……
所以離島仔細一想,她突然可悲的發現,自己身為提督的艦娘,不僅沒有樹立起自家提督很威嚴的這種印象,反而不管別人怎麼問,自己想找個什麼形容詞用在自家提督身上的話,除了‘神經病’就只有‘二貨’要不然就是‘逗比’之類的了。
明明作為提督的秘書艦,維護提督的形象是她的職責……可提督這形象就算再怎麼維持,只用一秒鐘的時間就能崩成殘渣,所以離島果斷放棄了這種無謂的事情。
“有些人的憤怒不會表露在表面,提督就是這樣。”俾斯麥是跟在提督身邊最久的艦娘之一,她曾經見過佐世鎮守府的興衰與崛起,其中俾斯麥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在佐世還弱小的時候,其他的提督因為嫉妒而諷刺大和,在歷史之上毫無戰績,哪怕再強也不過是一個花瓶而已。
那個時候提督沒生氣,哪怕別人當著他面對大和這麼說,提督也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甚至在今後幾天拎著幾瓶燒酒勾著那位譏諷大和的提督豪邁的喝了一整晚上,那關係儼然就像是有了生死之交的兄弟。
只是事後俾斯麥看見那隻提督跪倒在自己空蕩蕩的資源倉庫面前發愣的模樣,還有以後每次他每次看見提督,就像躲瘟神一樣到處亂跑的樣子,讓俾斯麥明白,自家的提督雖然每天掛著笑容,偶爾會像個二貨一樣到處亂竄,但涉及艦孃的事情,他卻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這種性格學名叫腹黑。”離島想起了自己讀過的那本研究人類的書籍上面的一個詞,然後說:“我真想知道提督以前是做啥的,才會變成這種…呃,這種不可思議的性格。”
離島想了想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了。
“提督在佐世鎮守府任職之前經歷過了什麼,我只知道一點點而已,更詳細的也許仁慈號和維內託知道,但我只明白提督他很危險。”俾斯麥說。
“危險?”離島本來對俾斯麥這說法深表贊同的,離島當初也是一隻冰冷無情的深海,原本看見艦娘,第一時間就是直接上去拍死,現在不同了,自從跟了提督之後,她會在拍死艦娘之前,先上去問一句‘交出資源,饒你不死!’之類的話。
所以事實證明,提督會把周圍的人變成和他一樣的神經病是沒有理由的。
“是…”俾斯麥回憶著那一天晚上,她去接在法蘭西的提督回來時候,提督那沾染了鮮血的表情,那是一種俾斯麥無法看透的表情。
那是瀕死之人才會露出的笑容,彷彿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眷戀,釋然的笑容。
可提督不是瀕死之人,他之所以這樣笑的原因,是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依戀的東西,不管毀掉什麼都無所謂。
如果不是俾斯麥曾經調查過提督的過去,也許她無法理解提督的笑容,但現在她稍微的有些懂了。
提督曾經死過一次,這並不是玩笑,提督曾經有過死亡的檔案,但仁慈號救下了提督,可他那個時候一無所有,哪怕作為人類的心靈,俾斯麥覺得從那一系列劣跡斑斑的犯罪記錄之中,應該早就已經被消磨殆盡了。
可提督現在卻活蹦亂跳的在這裡,簡直比正常人還正常,完全就是超正常人的級別。
這讓俾斯麥覺得,這也許是提督的初始艦電的功勞,也許是她的出現,將他從絕望的邊緣拯救了回來。
你仔細想想啊,在滿是廢墟的城市之中,每天為了食物而四處奔波,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