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越發威嚴,比起少年時英姿勃發,那股鋒芒畢露的銳氣已然收斂了,換上了雄心萬丈。對天下百姓來說,這是好事,因為成熟後的齊景昕的確是一個俯覽全域性,心細天下的改革者,更有足夠的耐心和手段把握方向的英明之主!在他的治理下,不說夜不閉戶,至少魚肉百姓的昏官少了很多。
可這跟俞清瑤有什麼關係呢?
齊景昕是好皇帝,跟齊景昕仇視她,沒有任何突兀悖逆之處。他深恨她,忌憚之心始終不死。即使委曲求全,如他們期待的那樣,也未必能求得一個善果。過往的一切,她不能忘,同樣他也是。
所以,俞清瑤全部放開,生與死經歷了數次,她不覺得人世間有什麼值得她留念的。活著,只是一日三餐的活著,沒什麼意思;順自己的心意活著,才能在死前沒有任何遺憾。
“好不好,全憑陛下的心意。便是不好的,只要對了陛下的心意。不也成了好的?”溫婉的站在景昕面前,脖頸微微彎著,可背脊挺得筆直。論身高,她在六宮所有妃嬪之中算是出類拔萃的。只比齊景昕稍微矮了半個頭,所以氣勢方面,其實一點也不弱。一直以低眉順眼的表情回話。在說完“好不好”後,俞清瑤抬起頭,明亮的眼眸直視景昕。
齊景昕則微微眯著眼,危險的光芒一閃而過。藏在袖口中的指頭動了動。
也許在那一霎那,他真動了殺機,在思索怎麼處置俞清瑤,做個徹底了斷?若是繼續拖延。說不定更尾大不掉了!皇帝是天下最該具有魄力和決斷力的人,他齊景昕,並不缺乏這種身為帝王必須具有的素質。
但沒想到,俞清瑤忽然笑了笑,有些蠟黃黯淡的面容變得生動起來。“但,陛下可曾知道清瑤的心意是什麼?可曾在意過清瑤的心意嗎?”
一面說,一面慢慢的走上前,輕輕抬起手,撫摸了景暄的下頷、臉頰。
這個過程,太突然了,之前沒有任何預兆。說起來簡單,其實每一步,每個動作分開來。有無數個瞬間。而每個瞬間,都有無數的念頭閃過來閃過去。
俞清瑤想的是,我從來沒有真正放縱過自己的心情,做一件背俗離奇的事情,活到現在,始終規規矩矩在圈圈裡。為什麼不做一次真正想做的?景昕。我非常恨你,不過第一世最單純、最痴傻的時候,喜歡的只有你……不管如今回味當初有多愚昧,恨不能回去把那個自己狠狠揍一頓,扇十七八個耳光叫醒,可畢竟改變不了。那時的喜歡,那麼真,那麼純粹,不容她抵賴當不存在!
而齊景昕呢,呆了一般,木頭一樣不會動了。他眼睜睜看著俞清瑤走過來,眼睜睜看著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心理叫囂的是“不要臉的賤人,想勾引我,做夢。趕快推開她,罵她,打她,唾棄她……”可身體失去了控制權,壓根不聽他的使喚。同時,心理的聲音越來越大,惡魔似地在他耳邊狂叫,“承認吧,你對她不一樣!你再瞧不起她,再討厭她,可你的心,渴望擁有她!所以,你根本無法拒絕她的靠近。你總是想把她跟景暄拆散,真是為了兄弟好?承認吧,你的陰暗心思!你瞞得過別人,瞞得了自己嗎?”
“不……”齊景昕以鋼鐵的意志,堅決否認這種卑劣骯髒的說法,他從來不缺女人,怎麼會覬覦親兄弟的女人?那不僅鄙視了他的人品,更貶低了他和景暄之前的兄弟情分!
可不字剛到嘴邊,俞清瑤已經退後三步,退到安全的位置,恢復到恭恭敬敬的姿勢。
景昕的心理又是一陣翻江倒海。他以為自己勝利了,抗拒了誘惑。可臉頰的觸感還在,心理失落的感覺那麼明顯,想要忽視都不能。難道他真的……不!不行!絕對不行!景暄為他付出太多,若是他不知感恩,還搶奪兄弟的女人,老天也看不過,會天打雷劈的!
糾結時,忽然眼尾的餘光掃到一抹青灰色的影子。那是……景暄?!
景暄在那邊站多久了,看到了什麼?景昕只覺得五內俱焚,什麼綺思都沒了,對俞清瑤恨到咬牙切齒,連生吃的心都有了!
“你……你是純心的,是不是!”
俞清瑤也看到景暄了,她面無表情,解釋?不,她為什麼要解釋?抬腳就走人了。
而齊景昕還在叫,“你心虛了吧?不然幹嘛要走,你就是故意的!哥,你都看到了,她……她故意勾引我……”話沒說完,瞥見景暄眼中深沉的傷痛,把接下來的辱罵都嚥下去了。
怎麼傻了?勾引這個詞都說出口了?無論真假,用情至深的景暄,怎麼能承受這種背叛!
“哥,她想挑撥我們兄弟的關係,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