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把羅家的好事一說,她……點頭了。
不出兩天時間,所有人都知道豫州老女要嫁人了。當朝長公主親自保媒,嫁得官宦之家!夫婿是官身,說不定能求得**品的誥命呢!
以前鄙視嘲諷的聲音都沒了,到處都是誇讚和感嘆“好人好報”的話。不過景暄聽到這些,彷彿晴天一個霹靂!五內俱焚!他急匆匆的去了小閣樓,想上門質問,可內內外外都站滿了恭喜的左鄰右舍,沒有他落腳的空隙。
等到天黑——天黑就沒人了麼?熱情的鄰居知道俞清瑤沒有嫁衣,以前準備嫁到張家的嫁衣雖然贖了出來,可嫁給商人跟官家是一回事麼?肯定要重新準備啊!
長公主的侍衛和女官浩浩蕩蕩送來一整套的金銀頭面,加綾羅綢緞,和一百兩的添妝,更讓鄰居們興奮極了。那些針線活好的,巴不得湊到俞清瑤身邊,幫她繡嫁衣——此刻幫個忙,誰知道以後什麼時候就用到這個人情了?
連續十五個晚上,沒有怨言的幫她繡了八套大紅被面,八個枕套,二十多個荷包,加手帕鞋面之類。忙得熱火朝天。
而景暄呢,眼巴巴望著,熬得嘴唇都起了水泡!他不是沒有機會跟俞清瑤說話,而是每次說話時都有很多雙眼睛望著。若可能,他真想大吼一聲,“你怎麼可以另嫁他人?”然後痛斥她移情別戀,水性楊花,朝三暮四。
可對著俞清瑤淡淡的面容,“齊秀才有何事?”
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他越來越焦躁,同時也越來越絕望。
如果俞清瑤離開他,投入別人的懷抱,這種打擊……他承受不了!所以他牢牢的把握住了最後的機會。
……
狹長的衚衕口挑出長長一串鞭炮,點了信子,噼裡啪啦的響聲頓時炸的周圍聽不到其他聲音。小孩子拍著手,快活的歡笑著。因女方沒有家長,錢氏出於某種原因自行去了羅家,左右鄰居便充作她的親戚,在自家的家門口擺開了流水宴席。
肥得流油的紅燒肉,還有一碗碗大塊的魚肉,誰不過去吃?那些辛苦的十多天的大嬸小姑子們,更是受到上等款待。所有人都出去了,景暄便在這個時候偷偷上了喜樓。
他一進門,就把門給閂了。然後轉過身,那眼神就跟發現紅杏出牆的妻子,充滿了悲憤和背叛後的憤怒。
“為什麼!”
俞清瑤的表情十分淡然,“你不知嗎?為了名正言順的嫁人啊。”
“我也可以娶你,我也可以給你名分!”
“可你沒有錢。給不了我安定富貴的生活。”
“胡說,你如果想嫁給有錢有勢的,以前怎麼不去給人做小。”
“他們不是官身。”
“說謊!你最討厭當官的!”
景暄脫口而出的理由,卻正中俞清瑤的內心。她想了想,發現自己詞窮了!找遍了,竟然找不到可以說服的理由。沒有辦法,她只好冷淡的說,“對你膩歪了。難道你以為我會跟你長久下去?抱歉,我從來沒這麼想過!”
景暄的眸子光彩一瞬間黯淡了。那副可憐兮兮如被拋棄的小狗模樣,差點引得俞清瑤心志動搖。可一想到她馬上要死了呢,還有閒心同情別人?而且她就是要死在這個男人手上吧!
就讓她睜大雙眼,看清自己的死因吧!也算全了第一世的死不瞑目的遺憾。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
景暄的心口在流血,他痛苦的衝過來,用力的抱緊,“你知道我有多愛你,你知道我不能沒有你……”
情話隨便說,反正也不要錢。
俞清瑤完全不為所動。
景暄見狀,徹底死心,再也不試圖用言語打動了。他顫抖著嘴唇,四處看,果然見到針線筐裡的一把小剪刀,左手顫巍巍的高高舉起……
終於等來了麼,俞清瑤也不阻止,閉上眼睛等待剪刀刺到自己的心臟。
可等了一會兒,誒?怎麼不痛啊!再睜開眼睛,只見景暄正一下一下用剪刀刺自己的肩窩!
血,染紅了洗的發白的衣衫。
景暄狀似瘋狂,還要再刺!
“你瘋了?”
俞清瑤趕緊衝上去,想要奪下剪刀,“你幹嘛,想死嗎!”
“你不要我了,我還活著幹嘛?”
“那你不能尋死啊!”
“我就死,就死!你要嫁給別人了,關心我的死活作甚!就算我把自己刺成全身窟窿,也不管你的事!”
“你這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