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也不分同異。蕭皇后趁化及開懷當子,便婉語化及道:“將軍因主上無道,為民除暴,原是大義滅親,不可厚非的。 只是何不立了楊氏後人,自明無私,以示坦白呢?“化及道:”楊氏親戚所存的人,只剩一個秦王浩了,明日當立他為帝!“蕭皇后起謝道:”將軍若能如此,英名更將遠布了。“王桂枝也笑道:”方見將軍一片忠義,原是為國呢!“化及聽了諛言,更是心歡,不覺狂態畢暴,蕭皇后等也醜態盡現。
有幾個宮女,冷眼瞧在一旁,險些氣破了肚子,暗暗罵她們無恥。也有幾個宮女,卻忘了舊主,又思獻媚新人,爭先的替化及斟酒。化及酒到杯空,漸有些醉意了,目光只在蕭皇后等五人臉上亂轉,越瞧越愛,恨不得一齊擁入了懷中。 他正在情思恍惚之間,忽的垂簾一掀,躥進了一人,直趨化及座前,手兒一場,只見三寸利匕閃閃發光,直向化及胸頭刺下。化及初見一個女子躥近座前,雖覺動疑,還防不到此,此刻瞥見了匕首,急呼不好,慌向後面一讓,心慌勢猛,連人帶椅便倒。也是他命不該死,在身往後的時候,一腳蹺起,靴兒正踢在女子的手腕上,哐啷一聲,匕首落地。化及的親丁已是一擁而上,將行刺的女子擒住。蕭皇后一面扶起了化及,一面顫聲道:“薛冶兒好生大膽!敢來行刺將軍,還不快向將軍謝罪,尚可恕你性命!”冶兒瞋目道:“若是顧惜了性命,也像你們一般,忘了廉恥,前來陪酒了,恨不能殺死了叛賊,和主上報仇!今即被擒,要殺便殺,不必多言!” 化及驚魂稍定,怒問蕭皇后道:“她叫薛冶兒麼?怎的這般無禮!”蕭皇后給冶兒搶白了一番,正在垂淚,見化及問她,只得點頭道:“是的,她是積珍苑的主持。”化及聽說也是個夫人,仔細向冶兒瞧視,見她怒氣勃勃,卻是十分俏麗,轉動了不忍的心腸。嘖嘖地道:“夫人節烈,令我起敬,只是主上無道,死亦應該。 我特為民除暴,夫人還須三思。今赦夫人無罪,快來一同飲酒罷!”說著,便欲親丁鬆手。
冶兒叱道:“叛賊花言巧語,只好哄不知廉恥的人。我卻不願聽你,快快將我殺死。誰要你叛賊恕罪!”化及見冶兒橫一聲叛賊,豎一聲叛賊,不禁心頭火起,便也罵道:“你這賤人,怎的不知好歹!”冶兒冷笑道:“我原是不識好歹,有識好歹的人,陪你這個叛賊!”蕭皇后等五個人,給冶兒語語刺心,都是惱羞成怒,恨不得冶兒速死。蕭皇后便憤憤的對化及道:“冶兒這般無禮,還不將她處死!”
化及本已怒甚,給她一逼,即命親丁牽出冶兒,速即處死。正是:有志無伸難雪恨,蛾眉烈氣勝鬚眉。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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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回
第九十一回膩雲興雨屈節受淫汙刻骨冰心雪仇獻鴆毒話說宇文化及命親丁牽出薛冶兒,將她處死。突有一人,渾身縞素,走入宮中,將冶兒抱住,慘聲對化及道:“冶兒激於義憤,觸怒了將軍,當念其節烈,恕她死罪,放逐出宮。方見將軍仁義!”化及見那發言的人,也是一個輕盈少婦,雖是亂頭素服,脂粉不飾,卻不能掩她天生的美麗。便問蕭皇后道:“她是何人?皇后可能知道?”蕭皇后哪有不識的理,即輕聲道:“這個便是妥娘。”化及恍然道:“常聞宮中有個能言善辯的妥娘,莫非就是她麼?”蕭皇后頭兒微點,化及即含笑對妥娘道:“我本無意殺死冶兒,她一味狂言,忍無可忍,不得不將她處死,以肅宮廷。今卿既為求情,我便赦她,只是不能再留宮中,即須逐出。”說畢,徑命親丁押著冶兒出宮。
妥娘便欲告退,化及笑道:“卿既來此,不妨同飲一杯。”妥娘道:“本當為將軍把盞,惟主上陳屍寢殿,無人顧及,賤妾尚須守視主屍。將軍以仁義示人,當能任妾前去,來日方長,侍奉將軍不遲。”化及向蕭皇后點頭道:“名不虛傳,我卻不能難她。”遂對妥娘道:“卿言有理,我亦不敢相強,主上遺屍,明日亦當。
妥為安殮,卿可勿慮。”妥娘乃退。行至門首,蕭皇后舉目相送,妥娘適回首瞧她,不禁向她浩嘆一聲,回頭竟去。
蕭皇后好生難堪,珠淚沾襟。化及吃驚道:“皇后何事悲傷?”蕭皇后道:“妥娘尚得守視主屍,妾獨何心,留在此飲酒?”王桂枝等聞言,也都感動舊情,紛紛落淚。化及慌道:“死者已矣,徒悲無益,守視主屍,也是空虛。並且慘像怖人,見了只增痛苦。不如置在腦後,借酒驅愁。”說著即滿斟一杯,授與蕭皇后道:“請盡此酒,莫再悲傷!”蕭皇后不敢推卻,只得道謝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