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從。蕭皇后又恐他口是心非,背了她私自尋歡,便和十六苑夫人,及煬帝心寵的美人們,也暗暗說了,叫她們不得和煬帝私會。若煬帝求歡,當婉言拒絕,乘機勸諫。
各夫人等原見煬帝朝朝紅友、夜夜新郎,這般的虧伐身子,正在擔憂,如今蕭皇后說了,她們哪個有不從的理!煬帝允從蕭皇后暫離酒色,原是違衷的話兒。這天晚上,他已是忍耐不住,悄悄地到了吳絳仙室中。即欲絳仙設宴,絳仙笑道:“今夕只可煮茗甭談,聖上若欲狂飲尋歡,還請向別處去罷!”煬帝好不詫異,急道:“愛卿何事見拒?”絳仙笑道:“怎敢見拒?只是不能飲酒罷了。”煬帝道:“為什麼不容朕飲酒?” 絳仙在妝臺上,取過一面小銅鏡兒,授與煬帝道:“聖上一視容顏,便知不能再行縱酒了。”煬帝將鏡兒照了照道:“只是減瘦些,緣因了心悶,才會如此的。
卿還是容朕小飲三杯,寬解愁悶。”絳仙搖首道:“聖上若覺愁悶,妾當相陪聖上,下盤棋兒消遣。”煬帝道:“誰耐靜心玩此?卿既不能飲朕,朕即須去了。”說著回身便走,絳仙也不挽留。
煬帝卻憤憤的走到了妥娘室中。便道:“絳仙可惡!朕向她索飲,她竟拒絕,怎不令朕生恨!”妥娘笑道:“聖上可要向妾索酒?”煬帝欣然道:“正為此而來。”
妥娘笑道:“請聖上寬坐,待妾請娘娘到來,一同開懷暢飲!”煬帝急道:“不必招她!”妥娘道:“怎的聖上不願和娘娘同飲?”煬帝笑了笑道:“她見朕小病,勸朕暫止酒色。她原是一片好心,朕便允了。此刻悄悄來此,小飲數杯,她若來了,朕便不能飲酒了。”妥娘道:“聖上錯了,既緊寺躬不寧,理宜安心靜養,才是正理。怎的又要索酒了?絳仙拒絕聖上,實為有理,妾屢受聖恩,顧念聖躬的安康,原是甚殷。聖上既在違和,妾怎能明知故犯呢?那是飲酒作樂,今夕不能允從了。” 煬帝見妥娘忽又拒絕,便含笑道:“卿又要作難了,說什麼安心靜養,朕原沒有病兒。”妥娘道:“聖躬安康,原是最好。”煬帝道:“便請設筵。”妥娘搖頭道:“寧受聖上加罪,恕難應命。” 煬帝怫然起立,疾行出室,徑到了袁寶兒那裡。
寶兒見煬帝面有慍色,已猜知了三分,便笑道:“享了閉羹了?”煬帝失笑道:“竟是連享二次。”寶兒嬌笑道:“不必說了,聖上到了賤妾這裡,便要第三次了。”煬帝勃然道:“也是閉門羹麼?”寶兒點頭不語。煬帝微嘆一聲,悒悒出室。
自語道:“這三個小女子,平日朕太寵了她們,故敢大膽如是。
此刻上哪兒去呢?“他正在自言自語,驀見前面一對紅色紗燈,引了個美人前來,給她走近看時,乃是王桂枝。桂枝見了煬帝,便欲下拜,煬帝扶住了她道:“夫人回去麼?”桂枝道:“是的,時刻已不早了。”娘娘道聖躬不安,聖上便該早早安息。“煬帝道:”
精神如常,不覺有病,如今當隨了夫人,即在夫人處安息了,還須和夫人小飲數杯,一敘離情。“桂枝道:”不敢留駕,請回寢殿安息。“說著她便走了。煬帝好不憤怒,欲待發作幾句,桂枝已是轉了彎兒,人影不見。
煬帝忍了一肚子氣,走了謝湘紋的室中,湘紋和杳娘正在對奕,見煬帝駕臨,便推棋起立,含笑相迎。煬帝頹然入座道:“朕覺神疲異常,夫人可能略設幾味下酒萊,待朕小飲數杯,提壯精神?”湘紋向杳娘暗使了一個眼色,便對煬帝道:“那可巧了,妾處的酒兒,恰是完了。方才杳娘發牌領去,王公公道明天送來。”
杏娘接著道:“這裡和蕭娘娘處很近,待妾到那邊去盛來罷,說是聖上要飲,諒來終能的呢?”煬帝急忙搖首道:“不必了。”說著往外便走。
杳娘笑對湘紋道:“早早串通了好,他可一些察不出假。”湘紋點頭道:“我原知他忍不住的。”杳娘道:“此刻不知到哪裡去了?待妾去告知娘娘夫人可好?”
湘紋道:“使得,你快去罷!”杳娘便出室而去。方到蕭皇后的宮前,見絳仙和寶兒,方在兩兩走出,見了杳娘,寶兒便向她道:“見蕭娘娘麼?可有什麼事?”杳娘道:“聖上到我們那裡索酒,給我們哄走了,故來報明。”寶兒笑道:“你們那裡也來過了麼?我們兩個也是來報告娘娘的。妥娘也在裡面,你們快進去罷。”
正在說時,蕭皇后和了妥娘一同出外。妥娘見了杳娘,即道:“又來一個了。”
蕭皇后皺著眉兒道:“怎生得了!此刻不知到哪兒去了?此外不留人,自有留人處,臨了給他纏住的。
還是尋到了他,勸他歸寢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