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已是允許了。”
貴兒道:“妹妹原是肯依,賤妾卻是不能依得。”蕭皇后見貴兒執意不依,深恐她觸怒了煬帝,反致不歡,忙與貴兒了使個眼色道:“你們姊妹名式上雖是一個夫人,實際同處在一個苑子裡,原是無甚高低上下,不必再推了,姊妹倆快快謝恩,回苑去罷。”
貴兒見蕭皇后這般說了,便無可奈何了,和了吉兒,一同謝恩,告退出苑。煬帝卻笑道:“貴兒到了仁智苑,這兒不是少了一個美人了嗎?”吉兒忙道:“不妨,姊姊到了那裡,賤妾作了美人,苑中便多了一個美人,即可調一個到來。”煬帝道:“原是要如此的,朱貴兒姊妹倆,方始出了迎暉苑,回到了仁智苑,便派了一個美人過去,頂那貴兒的缺位。
吉兒和貴兒,入了內室,吉兒便將夫人的命服脫下,欲和貴兒更換,貴兒哪裡肯,笑道:“夫人和美人,有什麼分別,妹妹儘自照舊,我也仍是如此,一同主持苑事,那就是了。”
吉兒道:“話兒卻是如此說,衣服卻不能不換,萬一聖上駕臨,見我們姊妹倆,依舊沒有更換,加上了違旨的罪名,反為不妙。”貴兒聽說,覺得有理,始肯更了服式。從此姊妹倆一同主持苑事,把個仁智苑,管理得十分精緻,這且不提。
且說煬帝見朱貴兒、吉兒倆走後,笑對蕭皇后道:“今天這個事兒,卻是快心。”
蕭皇后點頭道:“她們姊妹倆同處一苑,卻要更比我們快心了。”煬帝點頭,問王夫人道:“有什麼時候了?”一個美人介面道:“午時初刻。”煬帝笑道:“不知不覺已是午時了。”正在說時,忽有一個內詩入苑報道:“長安太子那裡,有使臣遣至,刻在西苑門首,等候聖諭,還是明日朝見,還是即刻進見?”煬帝尚未發言,蕭皇后聽說長安太子來使,即道:“昭兒怎的遣使到來?也許有事兒,聖上可即刻傳見了罷。”煬帝見蕭皇后這般說,便對內侍道:“你去領那來使進見。”內侍奉命出去,到了西苑門首,率領了來使,直達迎暉苑。來使見了煬帝,俯伏在地,呈上太子表章,煬帝展開看時,卻沒有緊急大事。便笑對蕭皇后道:“原是昭兒請覲的表章。”蕭皇后方才心安,便道:“賤妾也多時不見昭兒了,聖上不妨準了他的奏本,讓他到洛陽來一回好了。” 煬帝即對來使道:“上覆太子,準如所奏。”來使退出,自回洛陽覆命。煬帝在迎暉苑進了午膳,便笑對蕭皇后道:“我們上哪一苑玩去?”正是:游龍蹤跡原無定,不是東來便是西。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
 ;。。。 ; ;
第四十六回
第四十六回急轉金鈴紛飛鶯燕逼求松鼠笑索胭脂綠沉沉濃蔭,罩滿了苑外,冷生生涼氣,充實了苑中。一陣陣蟬聲,在樹葉叢中發出,在那濃蔭下面,卻有一個苗條佳人,身穿月白色的衫子,只因綠葉濃蔭,映罩月白衫上,便也呈出淡綠色彩。她腳上的弓鞋,是淡黃色的;她頭上的寶髻,卻是疏疏鬆松的風涼髻兒。她的右手臂彎上,一隻松鼠,伏在上面,兩個小眼珠兒,只向四面亂瞧。她的左手腕上,懸了一隻錦囊。錦囊裡面,滿滿的裝著一囊松子。
她一面在囊中挖出松子,一面餵給松鼠吃去。她挖的時候,不十分敏捷,吃出了味兒的松鼠,等得不耐煩,便在她的右臂彎上,驀的一跳,躍到她的左手腕上,伸出爪兒,攫取宕在下面的錦囊,想扒開了囊子,吃一個盡飽。她被松鼠出其不意的一來,倒吃了一驚,不覺手兒一摔,將錦囊拋落在地。 她正待上前拾取,哪知松鼠來的靈活,搶先一躍下地,竟啣了囊兒,躥到了一棵大松樹上面,一連幾跳,已是不見了蹤跡。任憑她喚破嬌喉,那隻松鼠只顧躲在一團松針裡面,扒開了錦囊,大嚼她的松子,再也不肯下樹了。她卻仰起了粉臉,痴憨憨的望著松頂。驀的她的一雙妙目,被人自後用手掩住,她慌的發急道:“誰和我打趣,掩沒了我的雙目,松鼠躥跑了,我可不依的,快快放手,讓我瞧那松鼠,端的躲到哪裡去了。”她的話聲末畢,掩目的那人便把雙手放下,哈哈大笑道:“痴孩子,松鼠上了松樹,它還肯下來不成?”她回頭瞧時,原是煬帝,臉上充滿了笑容,立在她的身後。她慌的轉回嬌軀,拜倒在地道:“賤妾翠華苑主持黃雅雲,未識聖上駕臨,有失遠迎,還望聖上恕罪。”煬帝將她扶起笑道:“朕躬來的時候,夫人正在嬌聲喚那松鼠,朕從側首抄到夫人背後,夫人怎會留神得到。”
煬帝邊說邊瞧,見那雅雲,嬌小玲瓏,活潑潑的一雙秋波,越顯得神情如水,貌豔於花。原來煬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