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往哪裡走!”說著舉起手中如意,對著宣華夫人當頭打下,宣華待要避讓,已是不及,腦門上受了一記,不禁腦痛欲裂,大喊一聲:“痛死我了。”頓從夢中驚醒,依舊好端端睡在床上,渾身卻出了一身冷汗,心頭別別亂跳,頭腦隱隱作痛。
細想夢中景況,不像是個吉兆,難免悲傷了一回。漸覺身兒火熱,頭腦漲痛。
到了天明,竟是掙扎不起,病倒在床。待到煬帝退朝回宮,聞知了訊息,急忙前來探視。宣華夫人見了煬帝,不禁珠淚直流,哽咽著道:“聖上,賤妾要和你永訣了。” 正是:惡夢已奪夫人魄,藥石難回大地春。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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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第四十一回花開花謝紅顏凋零魚大魚小白頭失禮話說宣華夫人見了煬帝,痛淚直流,煬帝溫顏相慰道:“夫人想是偶感了風寒,只須吃些發散藥兒,便能獲愈,怎的說出不吉話,令朕聽了淒涼。”宣華夫人道:“聖上沒有明白底細,哪知妾有隱痛存在。”煬帝吃驚問道:“夫人有何傷感,無妨說給朕聽了,也許能替夫人設法。”宣華夫人搖頭道:“冤孽纏擾,無法可想了。” 煬帝不禁失笑道:“夫人又說孩子話了,感冒小病,有什麼冤孽纏擾?快不要胡思亂想,放心安膽的養病,朕命御醫前來替夫人診治,準叫一服藥兒,夫人的病兒便好。”宣華夫人依舊搖頭道:“就是聖上請到了華陀、扁鵲,也難治妾的病入膏盲。”
煬帝見宣華夫人一味地說那不吉話兒,不免也有些傷心起來,悽著聲音問道:“夫人端的為了何事,便會這般光景?”宣華夫人捱延了一刻,禁不得煬帝連連逼問,只得把昨晚夢中的景象,詳詳細細的說出。煬帝聽了,也不禁連打了幾個寒噤,變了神色,方始明白宣華夫人的只說不吉話兒,原是為了如此,倒覺惴惴不安,流淚起來,但也無法可想,只得仍安慰了她一番,一面命內侍召醫診治。
蕭皇后這時也來探疾,見了煬帝面上的淚痕,便嬌嗔道:“怎的這般婆子氣,夫人又不是生的絕症,便至慌到如此?” 宣華夫人悽然道:“妾蒙娘娘親愛有加,此恩只能來生回報的了。”蕭皇后急將宣華夫人的嘴兒掩住道:“夫人怎地說出?”煬帝便附在蕭皇后耳上,將宣華夫人的夢兒,說給她聽了。
蕭後也覺不妙,只是面上仍得安慰宣華道:“亂夢無憑,怎能作準?但教安心調食,自可無虞。”宣華不再答話,只是涕泣。
不多時候,御醫到來,煬帝囑他小心診治,御醫哪敢疏忽,平心靜氣的切了一回脈,但見他皺眉搖頭,少停外出擬方。未幾呈上奏案,卻是“病入膏盲,藥石無功”兩語。煬帝看了越發著急,不禁淚如雨下,望了望床上的宣華夫人,似乎睡著了光景。煬帝便和蕭後悄悄退出,一同到了蕭後宮中。蕭後道:“夫人的病兒,到了這般光景,還得早些替她準備後事。”煬帝只是流淚不語。 到了午刻相近,宣華那邊的宮女,慌忙入報道:“夫人要不好了。”煬帝趕忙走入宣華夫人寢宮,宣華已是氣往上逆,臉兒紅得像玫瑰一般鮮豔。煬帝知道是回光反照,急想上前和她訣別,哪知宣華夫人眼目昏花,神經錯亂,見煬帝走近床前,她竟當作了隋主楊堅。不禁悽聲呼道:“罪在太子,與妾無干,聖上既欲見罪,妾便相隨至九泉罷了。”說畢,手亂動了一陣,香魂脫離了臭皮囊,一瞑不視,享年二十有七歲。
煬帝見宣華夫人竟是死了,不禁心如刀割,頓足大慟。隋主和獨孤皇后死時,卻沒有這般的哀痛真淚。這時蕭皇后也來了,見宣華夫人已是死去,不免灑了幾點淚兒,便即勸尉煬帝道:“人死已是不能復生,聖上也不宜過哀,還須防人議論,趕辦後事,好好的替她安殮,倒是真的。”煬帝聽了蕭皇后話兒,方始勉強止住了號聲,兀是淚兒流個不止。蕭後想煬帝留在室中,不免越發要傷心,便挽了煬帝,到她的宮中安息。一面命人豐厚收殮,擇吉安葬。
這天煬帝悲念宣華,飲食無心,蕭皇后百般的勸慰。到了晚上,煬帝卻不過蕭後的情面,始吃了一瓶薄粥,便即上床睡了。起先只是轉側不寧,好容易等到睡著,沒到一個時辰,又從夢中哭醒。蕭後驚問所以,煬帝道:“方才夢見宣華夫人,對朕言道:”妾身死了,甚受苦楚‘,朕正思問她,受誰人的苦楚,忽的來了兩個猙獰惡鬼,將她強拽著去了,朕便哭醒,不想她死了過去,尚要受苦,這多是朕躬害她的。“煬帝說著又不禁傷心萬分。蕭後忙道:”這多是聖上心記成夢,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