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牆金瓦之間分外顯眼。
她做好這些,不動聲色回到廚下幫忙,看到身旁一邊燒水一邊哭泣的麗兒,她的眼睛裡露出不忍神情,暗自咬了咬牙。天色在眾人的忙碌之下不知不覺地黑沉下來,順治經這一日的急救,總算稍為安寧了一些,太醫不敢回房,都等在暖閣外,殿裡的護衛太監宮女等眾人,也都不約而同聚集到殿外,空氣中滿是惶惶不安的氣氛。
這一夜雖無人能安心睡眠,可是到了丑時,眾人卻還是支撐不住,紛紛擠在內院的殿下,廊間沉沉睡去。東莪卻輕輕搖醒自己身旁的麗兒,悄悄向外院走去,院中一地樹影,二人在角落中徐徐前行,好不容易到了南邊的側門下。東莪在門上輕敲三下,門外果然有人回應,發出兩聲極輕的敲門聲,東莪再敲一下,只聽門輕輕一動,開出一條細縫來,東莪緊緊抓住麗兒的手,帶著她一同側過身子邁步,轉眼間已經同時站在了門外,門外的人看到她們二人卻吃了一驚,低喝道:“怎麼是兩人?”正是那護軍統領額哈。
東莪向四下張望,見周圍居然靜悄悄地沒有一個護軍,看來額哈安排的甚是妥當,便輕聲道:“我們兩個都是佟妃那裡去的,”額哈跺腳道:“不行不行。得回去一個,佟妃只讓我帶一個出來的,”麗兒卟嗵一聲就跪下了。東莪湊聲上身,在額哈耳邊說了句話。額哈眼中精光一閃,低聲道:“真的?”東莪道:“若是有假,你隨時來取我命就是了,這麼個人情放在眼前,你做是不做?”額哈雖滿腹狐疑。可眼見她們二人都出來了,再把門開開關關地只怕真要惹人發覺,便道:“就這麼著吧,你們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可別怪我手下無情!”東莪忙扯著麗兒給他行禮道謝,他揮手道:“快打西邊回去,一路上小心些。。。”東莪再不回頭,扯住麗兒快步朝西去了。
二人在宮中一路疾行,麗兒在宮裡久了。路線比東莪熟悉的多,何況看她救自己出來,更是感激不盡。一路上她都搶到東莪前面。看到無人才喚她過來,在各個殿門廊間穿梭。好不容易才回到佟妃宮裡。佟妃早就等得心煩意亂。看到她們二人一同回來更是詫異,東莪讓麗兒立刻回房更衣淋浴。自己也照樣打理了,這才回到佟妃房裡。
佟妃眼中含淚,顫抖著道:“皇上他……”東莪垂首道:“他病入膏肓,我救不了他,”其實佟妃與東莪在她初進養心殿時就商議好,每日打發一個宮女去南牆探看可有竹杆立出牆頭,若是蓋有白色衣物便表示皇上無救,當日便可接東莪出宮。佟妃今日聽到那宮女回來說到杆上有白紗,便已經哭了一場,此時聽東莪再說一遍,更是心如刀割,呆呆坐下,淚流滿面。
東莪在一旁只不出聲,過了好一會,佟妃才道:“那你怎麼又帶麗兒出來了,這樣沒事嗎?”東莪道:“眼下就要發生大事,趁亂時送她離宮吧,若是讓人在養生殿外看到她,她左右也是活不了地。可是我這麼做只是想幫玄燁多積些德行,助他日後無病無災!”
佟妃拭淚看她,遲疑道:“莫非你聽到什麼風聲嗎?”東莪輕聲道:“皇太后已經決定立玄燁了,”佟妃大喜過望,剛要展開笑容,卻想到順治的情形,又呆了下來。東莪道:“有地事是命定的,人為無法更改時,不如就想想好的事。”佟妃愣愣點頭,靜了一會,卻又垂淚道:“我真想……真想再見皇上一面!”東莪向屋外注目,眼中已盡是漠然。
兩日後,也就是順治十八年正月初七日,順治逝於養心殿,終年二十四歲。與他死時同日,養心殿內所有宮女太監及護衛全部自諡殉主。
順治在他的遺詔中對十八年的朝政進行檢討,共立有十四項罪責。遺詔中立皇三子玄燁為太子,特命內大臣索尼、蘇克薩哈、鰲拜四大臣輔政,輔佐年僅八歲地幼帝。初八日,遣官頒行遺詔於全國,初九日,玄燁即皇帝位。
是日夜,東莪與佟妃二人在屋裡說了許久的話,直到二日凌晨,佟妃宮中走出兩名太監,跟著膳食的購車一路無阻,出了宮門,到得宮外,這兩名太監卻各自轉頭朝兩個方向去了。其中一人淚流滿面朝另一人用力揮手,另一人則面目冷淡,只是在宮外停步朝紫禁城投下最後一瞥,毅然轉身離開。
佟妃自這日送走東莪起,便始終鬱鬱寡歡,她知道本不應該知道的事,這秘密如一劑毒藥,時時侵蝕著她,在面對玄燁,面對太后時,她都時常露出恍惚之像來。康熙二年,也就是東莪走後二年,佟妃病逝宮中。
華麗的紫禁城,金瓦紅牆圍繞,這裡面有太多太多故事,眼淚笑容,仇恨恩情。還有許多人要在這裡繼續勾心鬥角的存活下去,可是東莪已然脫身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