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宇文玄理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
一連串清脆的爆鳴之後,不可一世的宇文玄理身子一軟,伴著自己的血霧緩緩地跪坐在了原地。
隨著宇文玄理的敗北,人王印也微微一顫也開始迅速消散。逃出生天的李初一當場就腿一軟單膝跪在了地上,儲存完好的左手撐著地,拖著破碎不堪的半邊身子低著頭吐血不止。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方才那一刻的兇險了,他很清楚自己其實也已經到了極限,只要宇文玄理能再撐片刻,恐怕現在癱在地上的就不是宇文玄理而是他了。
即使這樣,李初一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比宇文玄理也好不了多少,鮮血淋漓的右半邊身子已經失去了知覺,而抵住人王印的右臂到現在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放不下來。《皇道決》的威力遠遠超乎他的想想,別看跟宇文玄理的這場拼鬥陣仗沒有寒獄門外的那場亂戰大,可是其中的兇險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愧是大衍的鎮國神功,宇文玄理明顯只是學了個皮毛,連完整的人王印都凝聚不出來,可就算這樣他竟然也打的自己如此狼狽。同境界之人一對一的情況下能把自己逼成這樣的,對李初一來說自從他煉神以來這還是第一次。
雖然僥倖勝了半招,可是他的心裡卻沒有絲毫的得意,有的只有比原來還要多得多的警惕與肅然。他知道未來去大衍的那條路不好走,今日與宇文玄理一戰後,他更是感覺那條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難,更難。
“少主!”
“殿下!”
宇文玄理的慘狀讓三個大衍護衛大驚,若是宇文玄理有個閃失,他們就是殺光了這裡的人回去也沒有命活。李初一半跪於地後畫地為牢的禁錮力量已經消失,重獲自由的三個護衛趕忙腳下發力想要奔過去看看自己的主子情況如何。
但是他們腳步方動,幾道人影已然攔在了他們身前。郝幼瀟和郝宏偉自不必說了,就連薩彪和他帶來的兩個散修也是陰沉著臉攔了過來。方家兩人雖然沒有一起跟過來,但是臉色也很不好看,看他們閃爍的眼神估計郝宏偉薩彪幾人攔不住的話,他們也不是沒有出手幫忙的可能。
在場的人沒有傻子,李初一和宇文玄理剛才的行為他們看得清清楚楚。李初一的畫地為牢雖然禁錮了他們可是卻並沒有傷他們,他只是不想讓這些人打擾他倆罷了。但是宇文玄理就不同了,他的人王印看似是轟向了李初一,可是在場眾人清楚地感覺到了那人王印的目標不單單只是李初一一個,他們也被人王印的氣機給鎖定了。
一旦李初一倒下,被堵在室內的他們根本無從躲避,只能將人王印的餘力照單全收。到時候除了三個大衍護衛外,其他人即使不被人王印一擊壓死,身受重傷後虎視眈眈的三個大衍護衛也會毫不留情的上來補刀。
宇文玄理的態度很明確,殺了李初一,之後再殺了所有他們,連沈家兩人也是如此。到時候這裡只剩下他們大衍的人,什麼無冬草什麼真意玄晶還不都是他宇文皇子的?
修士都是自私的,聖人幾萬年出不了一個。在場眾人沒有一個是聖人的,人家都要殺自己了他們自然也沒必要估計什麼身份背景了。趁你病要你命,宇文玄理若是完好也就算了,現在這幅慘狀不趁機搞死他那簡直跟白痴沒啥兩樣了,連沈家的兩個修士也是如此想法。
只不過這殺也得分誰殺的怎麼殺的,讓他們動手他們自然萬萬不願,可是現在有李初一在,宇文玄理都把他逼成這樣了這小胖子要是心裡沒起殺心那是打死他們都不相信的。“鳥人”向來狂傲,方才有得知了他的背景好像也深得嚇人,別人可能怕宇文玄理的皇族身份,“鳥人”九成九是不會怕的。
所以除了郝家兄妹是擔心三個狼衛傷了李初一外,薩彪等人攔過來則純屬私心了。他們眼睛盯著狼衛可是心神卻系在李初一身上,心裡暗暗祈禱著天王老子都不怕的狂人“鳥人”趕緊出手,了結了這位皇子的殘命。
可惜他們並不知道,李初一的心裡其實還真沒什麼殺意。宇文玄理生死未卜,他也好不到哪兒去,麻木過後右邊身子漸漸開始劇痛起來,他半跪在地上直想找個地方好好的調養一番睡上一覺,半點想動手的意思都沒有。
而且出於自己那個不知真假的便宜皇爹考慮,他萬一要真是衍皇的兒子,那這宇文玄理也就算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了。雖然沒有絲毫感情,但是畢竟有這層血緣關係在這兒,如無必要的話李初一還真不想對這個自己可能的“兄弟”下殺手,那樣會讓他心裡結個坎兒,一個很難過去的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