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
對於這位曾經叫過父親的男人,周擒的感情很複雜。
一方面他的確試圖佔有過他、並強迫他遺忘自己過去的身份、遺忘自己的親生父親。但另一方面…他也信守承諾,讓周順平在彌留的那一年得到最好的治療,沒有經歷太多痛苦,走得體面。
這也是為什麼周擒現在仍然願意叫他一聲“江伯伯”。
江豫濯對周擒的感情就更加複雜了,他治好他臉上那條猙獰的傷疤之後,這小子的臉就更加像他早逝的兒子了。
但僅僅也只有這一張臉,他兒子是個不成器的傢伙,從小的優渥生活著實把他寵壞了。
但周擒和江之昂不一樣…
大不一樣。
江豫濯看著周擒,說道:“周擒,你知道科維已經被我收購了,是江家旗下子公司嗎?”
周擒沉默片刻,回道:“現在知道了,如果江伯伯不想看到我,我會遞交辭呈。”
說完,他禮貌地對他欠了欠身,轉身離開。
江豫濯縱然在商界風雲了這麼多年,也沒遇到過骨頭這麼硬的傢伙,氣得追了上來,用柺杖敲了一下他肩膀:“你是百萬高材生計劃聘進來的,你以為想走這麼容易!賠錢!”
周擒沒有閃躲,肩膀結結實實捱了一棍子。
他皺眉,手捂著肩膀:“江伯伯,痛!”
“你骨頭不是硬嗎,還知道痛?”
路過的同事們驚愕地看著他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江豫濯這種級別的boss,拿棍子打一個員工?
而且還是研發部最有潛力的新人員工。
江豫濯速來沉穩,不苟言笑,不管遇到多大的事,面上都是波瀾不驚。
這這這…是什麼情況!
江豫濯也察覺到自己失態,但是面對著他那張和他愛子如此酷似的一張臉,他沒辦法保持平和心態。
他稍稍靜了一下,沉聲道:“你被招進來,不是我的授意,我是上個月在釋出會上看到你…才知道。”
周擒稍稍鬆了口氣:“如果江伯伯不介意我留在科維公司,我會幹好自己的工作,也絕不會跟任何人提及過往的事。”
“倒是我丟你的臉了?當我兒子就這麼讓你難堪嗎?”
“江伯伯,我不是這個意思。”
江豫濯看著少年這般硬骨頭,輕哼了一聲,說道:“我給你機會,讓你成為江之昂,江家少爺你當了一年,也知道里面的好處,花不完的錢不用說,也不需要受任何人的閒氣。你為什麼就是不肯!以前你爸爸還在,現在他已經…已經過世了,你怎麼就不肯叫我一聲…”
那兩個字,江豫濯沒能說出口。
他頓了頓,望向周擒手背上被燙出的水泡,說道:“我知道你被頂頭的領導排擠了,讓他走也是我一句話的事…”
周擒看著面前這位年邁的老者,從他閃動而混濁的眼中,看到了久違的父愛,就像當年周順平被銬上雙手、帶上警車時,回頭那愴然的一瞥。
“抱歉,江伯伯,我爸爸只有一個。”周擒沉聲說:“我不是江之昂,您的一切慷慨照拂,我都受之有愧。”
“好,你有骨氣!”江豫濯氣呼呼地說:“我不會管你,等你撞的頭破血流的時候,自然會乖乖回來!”
周擒斬釘截鐵地說:“我不會。”
夏桑說他是人間第一流,他要配得上她的喜歡和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