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著眼睛,打量著面前這女孩。
她表面乖覺,像小羊羔崽子一樣溫馴,但眸子裡卻透著不好招惹的意味。
上次在莫拉藝術中心,她被夏桑一頓教訓之後,便不敢在她面前茶言茶語了。
“我是無所謂咯,只要你按照約定,把聖誕音樂會讓給我,我才不管你是幫周擒還是李擒呢。”許茜抱著手臂,警告道:“不過那天的事,我都能看得出來,宋清語未必就看不出來。她這兩天連帶我都不搭理了,多半也是回過神來,以為我們串通一氣,你小心些吧。”
許茜這話都還沒說完,便看到宋清語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哦豁,說曹操、曹操到,自求多福!”許茜拍了拍她的肩,趕緊讓開。
夏桑預感不妙,還沒來得及閃躲,宋清語揚起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很清脆的一聲響,迴盪在樓道間。
夏桑別過了頭,臉上一陣陣的燒辣。
周圍三兩個路過的女生,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倒吸一口涼氣,低聲竊語。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和他們串通一氣來害我!都是你!”
宋清語的臉因為激動、顯得近乎猙獰,打了罵了似乎還不解氣,揚起手又要給她一巴掌。
不過這一巴掌沒落下來,就被夏桑捏住了手腕。
這些日子,夏桑為了練字,也在瘋狂練啞鈴,所以手臂有了點力氣。
宋清語掙扎了幾下,竟然沒有掙開。
“你裝什麼啊!”她對著夏桑,近乎瘋狂地破口大罵:“裝什麼白蓮花啊!你這個婊……”
話音未落,只聽“啪”的一聲響,夏桑還了宋清語一巴掌,把她打懵了。
“你…你敢打我…”
宋清語退後兩步,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眼底滲出閃爍的淚光。
周圍人都看懵了,尤其是許茜,跟個傻子似的佇在邊上,張大了嘴。
平時溫順如綿羊一般的乖乖女,竟然會…動手打人!
夏桑瘋了吧!
夏桑看著宋清語,說道:“你是受害者,遭受了很可怕的事情,但這不是你陷害別人的理由。”
宋清語近乎癲狂地說:“你經歷過我的痛苦嗎,沒經歷過,又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
“我當然不會經歷你的痛苦。”夏桑平靜地回答:“因為我不會仗著自己家裡有錢有勢,隨便一句話,就毀掉別人的未來與前途。”
擔心夏桑受欺負而聞訊趕來祁逍,聽到這句話,在轉角處驀然停下了腳步。
這些話,像肉鉤子一樣,鉤住了他的心臟動脈。
“反正有人兜底,這些事做起來,一點負擔都沒有,事後還能開開心心出去玩。”夏桑看著宋清語,冷道:“你知道他以前是什麼樣子嗎!”
連續五屆蟬聯新菁全國奧數大賽的第一名,是夏桑無論怎樣努力都追趕不上的存在。
就像熾熱的驕陽,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
有些人就是可以在談笑間、便讓另外一些人畢生的努力化為灰燼。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公平過。
……
教務處,覃槿站在窗邊,看到樓道窗框上漫著的翠綠藤蔓,手一而再地揉著額頭。
宋清語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尤其是在她那個穿著貂、燙著捲毛的媽媽趕到的時候,她簡直像民國電視劇裡受了委屈的小寡婦似的,抱著媽媽嚎啕大哭。
夏桑靠牆站著,一言不發,白裡透紅的臉上有清晰可見的巴掌印。
在周圍幾個現場見證的同學說明了情況之後,宋清語那穿貂的媽媽還是不依不饒地要夏桑道歉。
夏桑固執地說:“先動手的人是她。”
“是你先騙我!”宋清語又兇又哭地指著夏桑:“你設計把我騙出來,還夥同許茜一起…”
“跟我沒關係啊!”門邊圍觀的許茜連連擺手:“我啥也不知道!別冤枉好人。”
“就是你們!你們把我騙出來,全都是你們的陰謀。”
夏桑看著她,冷冷道:“是我按著你的頭、把你拉到警局去?還是我逼你紅口白牙地說謊陷害別人了?要說騙,你才是騙子的祖師爺!”
覃槿看著夏桑,也沒想到一貫乖覺的女兒,會有這般伶牙俐齒的時候。
她皺了皺眉,說道:“這件事,兩個人都有錯,夏桑,先給宋清語道歉,宋清語也要給夏桑道歉。”
“為什麼是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