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貴族眼裡,高貴與悠久的血脈比什麼都重要。
一個只傳承了三代,每代爵位都要下降一階,眼瞧著連貴族頭銜都不一定能保全的小家族,對他們來說,無疑是毫無品位的暴發戶。
只是勳爵的福蘭,根本不是豪門貴族社交圈子裡的物件。
月上梢頭,夜色漸漸深了。將晶石燈熄滅,福蘭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安玫今天沒有來過夜,習慣了抱著小野貓進入夢鄉的福蘭,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更重要,到底自己將要擔任的,是會什麼職位呢?
期待與略微緊張的心情,像小貓爪子似的,不停挑撥著有些飄忽的思緒。
“一切就看明天了。”漆黑中,福蘭喃喃自語。
如果有面鏡子,福蘭會驚訝地發現,倒影中的自己,眼神裝滿了希望與嚮往。
第二天早上,福蘭剛跨進辦公室,就接到去宣誓庭集合的通知。
宣誓廳大概是第一庭啟用得最少的地方了。
每年都有許多助理檢控官與見習法官前來報道,但能度過三個月試用期的寥寥無幾。
宣誓廳就是處於迴廊與建築之間的一片空地,地上鋪滿黑色鵝卵石,庭園中,沒有常見的花草灌木,取而代之的是正中間用大理石雕刻成的一本半人高的法典雕塑。
五位助理檢控官已集合完畢,除了佩姬,其他人都是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每個人都想留在第一庭,無論是晉升機會、薪水和福利,貴族法庭都比地區的小庭子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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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生的活屍:聖徒(42)
上半年第一庭的名額是兩個。
減去佩姬,這位萊因施曼家的大小姐雷打不動穩佔的一個名額。
也就是說,目前站在宣誓庭裡的四個男性,有三個會被淘汰。
想到這裡,男人們彼此間的目光,都沾染上少許敵意。
為他們主持宣誓儀式的是大檢控官米蘭,這是個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的中年人,高鼻樑,顴骨高聳,表情嚴肅古板,但微陷的雙眼總是微斜著流露出誰也瞧不起的神色。
每個擔任要職的人,似乎都長著這副樣子。
如果某位畫家想繪製以官僚為主題的油畫,那米蘭是最合適不過的模特。
“現在,請諸位宣誓吧。”
把手放在石頭法典上,福蘭閉上眼睛,低聲念頌,“……我,福蘭。弗萊爾,謹以榮譽宣誓,將忠貞於正義,絕不懈怠。”
深深吸了口氣,福蘭覺得渾身上下都充滿著莫名的熱流,讓他有點自制不住地戰慄起來。嘴唇滾燙得似乎正燃燒著,伴隨著每個音節的吐出,都會產生一股刺痛的灼燒感。
他整整奮鬥了將近八年,終於成為一名真正的檢控官了。
也許對真正的大人物而言,檢控官這職位只是普通的中級公務員。
但在落魄的勳爵眼中,它代表著光鮮亮麗的前途以及人生的夢想。
宣誓儀式的尾聲,米蘭說出了男人們最想知道的答案。
“莊嚴的貴族第一法庭,在今天將迎來兩名新同僚,他們是,”米蘭停了停,把目光停在艾爾身上,這個法庭事務長家的公子,興奮地挺起胸膛,期盼米蘭繼續說下去。
可惜大檢控官很快將視線轉移開,他接著說道,“佩姬。唐。萊因施曼與福蘭。弗萊爾,請兩位不要辜負第一庭的信任。”
福蘭的頭有些漲昏,他失魂落魄地接過代表第一庭直屬檢控官的胸徽,朦朧中,精緻得如同工藝品的紫色徽章上細心雕刻的天坪圖案,彷彿正衝著他微笑。
所有的夢想,在這一刻,成為了現實。
佩姬在一旁漫不經心把玩著胸徽,歪著頭看了看福蘭,抿著嘴淡淡地笑。
“恭喜你了。”姑娘主動把手伸給福蘭,在握手的瞬間,她向前湊了湊身子,小聲告戒,“冷靜些,別讓落伍的猴子們看笑話。”
從艾爾所處的角度看過去,兩人就好象初戀的男女,用有些放不開的姿勢在擁抱。
“放蕩的婊子。”艾爾在心中嫉恨地罵道,他花了大價錢,上下打通關節,第一庭的某位大檢控官都已經點頭許諾會推薦他,但偏偏名額落到了福蘭頭上。
艾爾相信,是佩姬從中做梗。
真不知道叫弗萊爾的小子,用了什麼花招,勾搭上了這位豪門仕女,讓她不遺餘力地為情人謀求前程。
“大概是在床上餵飽